一干人纷纷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一阵唏嘘。
年丞运出列,朗声拱手道:“谨听太子殿下吩咐。”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不敢再说什么。
秦君郁还有话补充:“虽然不上早朝,但政务还是要处理的,事关举国上下十几万人生,无论大小事都不能懈怠。”
“诸位大人若有事要奏,可递折子到养心殿,本王每日辰时到酉时都会在养心殿当值。”
他说的是当值,职能就和通政司差不多,掌内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
不过本朝并不设通政司,一方面是皇帝要将政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另一方面是通政司的腐败问题严重,奏疏泄密等事件屡见不鲜,工作效率低下,形同虚设,故而没有沿用前朝旧制,而是设了左右丞相和宰相。
早朝就此结束。
经此一遭,也让大臣们看到了秦君郁的态度——在皇帝有消息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继承皇位的,因此也杜绝了某些有异心之人抓住他“不孝”的话柄。
众人陆续散去,年丞运被留了下来。
秦君郁与他一同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两人说着话。
年宿宿亦步亦趋地跟着。
年丞运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还算轻松,“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接皇上回宫?”
“依皇上现在的情况,痊愈几乎不可能,越拖病情便越重。”
“殿下是该考虑一下接管大任了。”他叹了口气。
年丞运已经接受皇帝命不久矣这个事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不是靠人为就可以逆转的。
秦君郁面色阴沉,“岳父说的,我都知道。”
皇帝在他回京当日失踪,万一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又是一个大麻烦。现在他表明了态度,皇帝一日不回,他就代政一日,暂时让舆论的风向偏向他这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是在皇帝活着的时候将他接回宫,让他在宫里度过最后的日子,待皇帝病逝,他就能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泽海余党尚未全清,一个陈副使被押进了天牢,暗中还有许多个身份不明的陈副使。”
“战火刚刚停息,各处百废待兴,民心浮动,倘若他们煽动人心闹事,于我,于琉璃都不是好事。”这话说得沉重。
年丞运不置可否,这一点他的确没想到。
“等再过几天,我将朝中的重臣筛选一遍,基本掌控百官的命脉,届时再接父皇回来。”
“这阵子就有劳岳父,费心照顾父皇了。”秦君郁意味深长地说:“最好能撑到我接他回来的那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年丞运懂他在想什么,笑道:“说句逾矩的话,我与殿下已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殿下要做什么,相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有岳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君郁自内心地笑了。
从明德殿回养心殿要经过一历岔路口,往东是东宫,往西是养心殿,两人走到此处时,年丞运突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