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在她说完之后,他立马应了一句:“新岁快乐”,就好像在回应她一样。
年宿宿侧目看他,莞尔一笑。
风声中多出一阵脚步声,秦君郁用余光往旁边扫了眼,瞥到那片衣角,他没有转头。
“皇上,外面风大,小心染了风寒,还是回殿里吧。”阿隼忧心忡忡地道。
秦君郁摇头,声音有气无力:“难得一个人静静待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阿隼皱眉,“太医那日给您把脉,说您气血两亏,再熬下去身子受不住的。”
“雪什么时候都能看,皇上您听属下一句劝,回去吧。”
秦君郁没有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白雪飘扬。
阿隼正是知道劝不动他,所以才又急又恼,下意识脱口出:“要是太子妃在的话,皇上就不会这么倔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秦君郁还是听到了。
他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由平静变得忧愁。
他已经是皇帝了,宫里的人还是尊称她为“太子妃”,因为他没有下令封后,也没有将她从东宫里迁出来,所以他们也不知如何更改称呼,只好照旧。
至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太子妃病了这么久都没醒,若皇上册封她为皇后,朝中大臣一定反对,万一她哪日突然去了,封后不是多此一举?
就连日日催他搬寝宫的阿隼也没有提过年宿宿该如何安置。
阿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双唇越抿越紧,恨不得立马拿浆糊给嘴巴糊上。
意外的是秦君郁并没有生气,而是听了他的话,准备回殿内。
刚转过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破的巨响,划破长空,刺透黑夜,在空中绽放开一朵绚丽的花。
秦君郁回过头,五光十色的烟火照亮整个夜空,映在他雪白如纸的脸上,爆炸的声音也将风雪声削弱了很多。
“烟火!”阿隼惊喜不已,双眼放光,他正准备和秦君郁分享这份喜悦,结果余光里一个人倒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
年宿宿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回到了小黑屋里,睁开眼睛时意识不太清醒,看到周围熟悉的布置错愕不已。
这里是东厢房,她的寝殿。
年宿宿坐起来,看了眼四周,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并且目光所及,没有现秦君郁的身影。
“我……不会是回到身体里了吧?”她摸了摸自己的双腿,满脸震惊,笑意溢出。
她在房中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秦君郁,确信自己回到了身体里,她来不及高兴,从药柜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揣在怀里,连衣裳都没穿就开门准备出去。
结果一阵风雪迎面扑来,她单薄的里衣被吹猎猎作响,身体温度骤然下降,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头晕目眩。
“太子妃!”知画的声音响起。
年宿宿还没看清楚眼前情形,就被人拉回了屋里,房门一阖,风雪被挡在外头,屋内炭盆烧得正旺,暖烘烘的,她的意识恢复正常。
结果知画一个用力将她搂到了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太子妃,您终于……醒了呜呜呜……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