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没有吭声。我要履行诺言,为了保护陈萱,我必须一言不发。
&esp;&esp;他笑了。
&esp;&esp;“我妈妈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esp;&esp;他看着那块牌位,漆着冰冷的颜色,就像李枫一生的际遇。
&esp;&esp;也是李唯童年的写照。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想了很久,似乎在找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esp;&esp;然后才又开了口,
&esp;&esp;“只是对我……没有那么好而已。”
&esp;&esp;他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仿佛正在吞下一块永不消融的冰。
&esp;&esp;那块冰很冷,也很锋利,它划破了他的喉咙,可他还是笑着,努力地用血肉包裹住了它。
&esp;&esp;“也许……她没有生下我就好了,”
&esp;&esp;李唯转过眼,他看向了我。
&esp;&esp;我的眼里倒影着他的微笑,而他如释重负般道,
&esp;&esp;“她终其一生,都在后悔生下了我,西西,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原来她是真的不爱我。”
&esp;&esp;手起刀落。
&esp;&esp;他没有半点犹豫。
&esp;&esp;我听到了开膛破肚的声音。
&esp;&esp;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浑身浴着血,从暮色里慢慢走来。
&esp;&esp;我看着李唯。
&esp;&esp;他没有再说话,但我知道,他其实在向我解释一个原因。
&esp;&esp;那根压死我们这段关系的最后稻草——
&esp;&esp;我恨他不爱小瑾和小瑜。
&esp;&esp;他总会伤了孩子们的心。
&esp;&esp;可是李枫对他的“爱”,永远都意味着疼痛和伤害。
&esp;&esp;他没有被爱过,就不会去爱人。
&esp;&esp;他只能拙劣地模仿着他的母亲——
&esp;&esp;也许对他而言,没有复制那些疼痛和伤害,就已经是爱孩子们的表现了。
&esp;&esp;“西西,在知道她的事情之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esp;&esp;李唯看着我。
&esp;&esp;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复述一个无需确认的答案。
&esp;&esp;他露出了那种做爱时才有的玩笑表情,好像毫不在意一样,
&esp;&esp;“如果她没有生下我就好了,这样,西西,你就能开心一点了……”
&esp;&esp;“啪!”
&esp;&esp;他的脸侧了过去。
&esp;&esp;虽然在这次对话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无论他答出多离谱的话,反正大概率都要离婚,绝对不要再生气——
&esp;&esp;但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esp;&esp;我浑身都在发抖。
&esp;&esp;李唯慌乱起来,连忙上前要给我做心肺复苏,又打电话吩咐佣人和医生过来。
&esp;&esp;我没力气阻止他,只好由着他折腾,可是心里却感到极度的委屈和不甘——
&esp;&esp;李唯。
&esp;&esp;你凭什么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
&esp;&esp;你为什么就是不直接来问我呢?
&esp;&esp;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偏偏要兜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子,搞的错综复杂,折磨所有的人。
&esp;&esp;李唯,就算我不是精神病人,就算我只是个正常人,我也没有办法应付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