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461
&esp;&esp;我看着冯特助。我想这是他对我的真实态度。
&esp;&esp;或许也是这里每个人对我的真实态度。
&esp;&esp;我咽了口唾沫。
&esp;&esp;也许我现在应该说一个“好”字,从此与李唯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esp;&esp;但是。
&esp;&esp;我们真的扯平了吗?
&esp;&esp;李唯的确失去了多年的心血,虽然我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说了,他可以和小先生去凤台正式提请重启调查——
&esp;&esp;他还有机会可以弥补。
&esp;&esp;可是我父母和小优,却真真正正地回不来了。
&esp;&esp;难道只有他的心血才是心血,我的父母和小优就不是人吗?
&esp;&esp;我只是想替他们讨一个公道,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李唯的。
&esp;&esp;我是……无心之失。
&esp;&esp;无心之失……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esp;&esp;“夫人,过失杀人就不算杀人了吗?”
&esp;&esp;冯竟冷冷地看着我。
&esp;&esp;但我是……无心之失,我不是杀人,李唯才是杀人。
&esp;&esp;“下周的法案,每多拖一天,都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夫人,请问您要不要对此负责呢?”
&esp;&esp;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esp;&esp;我被这句话惊住,下意识扶住灵堂的门框,才将将站稳。
&esp;&esp;就像……小瑜那样吗?
&esp;&esp;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小瑜呢?
&esp;&esp;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想到会伤害无辜的人……
&esp;&esp;“是吗?”
&esp;&esp;冯竟打断了我的辩解,他的话几乎刀刀见血,
&esp;&esp;“您对先生不一直是这个态度吗?先生过失杀人就是杀人,您过失杀人就是过失,很公平,对吧?”
&esp;&esp;我的错……真的这么大吗?
&esp;&esp;就像被当众剥去所有衣物,我赤身裸体,无所遁形。
&esp;&esp;我浑身发起抖来,腿也在发软,几乎站不住。
&esp;&esp;冯竟的眼里燃烧着冰冷的火,仿佛是累积多年的宣泄。
&esp;&esp;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去,李唯正被小先生扶上车。
&esp;&esp;“我、我可以道歉,我、我去跟李唯道歉……”
&esp;&esp;“道歉?”
&esp;&esp;冯竟笑了,他似乎被我气笑了,
&esp;&esp;“道歉还有意义吗?夫人,之前先生的道歉……您听了吗?”
&esp;&esp;我被他噎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esp;&esp;冯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向外走去。
&esp;&esp;前所未有的自责和内疚包围住了我。
&esp;&esp;如果因为我的缘故,使法案得不到通过,而让更多母亲承受我曾经的切肤之痛,那我实在是太混蛋了。
&esp;&esp;不。
&esp;&esp;应该说是太该死了。
&esp;&esp;可是。
&esp;&esp;我弯下腰,即使提前含了丸药,心脏也闷闷地疼了起来。
&esp;&esp;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esp;&esp;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李唯,但事到如今,我又发现我离开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了。
&esp;&esp;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