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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晚上十一点半,我打着哈欠,终于回到了主院。
&esp;&esp;小桥上的坦白彻底打开了奶奶的话匣子。回到她的住处后,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统统说了个遍,直到十一点,李唯派了车来,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
&esp;&esp;主院里灯火通明。
&esp;&esp;前来接我的尤朝告诉我,他已经把我的行李都取了回来,李唯请我住在主院,跟孩子们住在一起。
&esp;&esp;我迈进了正厅。
&esp;&esp;刺绣山水座屏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从前的宫灯被撤去,换上了灯笼式吊灯,插瓶里扦着一枝翠扇。
&esp;&esp;李唯正在等我。
&esp;&esp;好像回到了去年秋天,也是在这里,我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然后向李唯提出了离婚。
&esp;&esp;一切恍若隔世。
&esp;&esp;虽然才过了半年,但又像是过完了半生。
&esp;&esp;“郁西?”
&esp;&esp;我回过神,李唯递来了一杯安神茶。
&esp;&esp;“小瑾和小瑜呢?”
&esp;&esp;“他们在剪视频。”
&esp;&esp;我道了谢,接过了茶杯,坐在了他对面。现在很安静,也许是时候聊一聊白天的未尽事项了。
&esp;&esp;我想……这大概也是李唯在这里等我的目的。
&esp;&esp;“我联系了夕姐,”
&esp;&esp;李唯对我道。我还在纠结如何让李夕帮我澄清,他就已经联系了李夕。
&esp;&esp;我放下茶杯,看向他,想听一听他接下来的打算。
&esp;&esp;“夕姐答应参加下一场质询,明天下午她也会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esp;&esp;事涉安北法案的决议,是要一起商量一下的。我点了点头,想听他还有什么安排。
&esp;&esp;然而他却停了下来。
&esp;&esp;正厅里很安静,古董座钟的指针滴答向前,我们四目相对,多少有点尴尬,我赶紧低下头,喝起了安神茶。
&esp;&esp;“郁西,”
&esp;&esp;他叫了我的名字,语气很严肃,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这让我不免紧张起来,
&esp;&esp;“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确认。”
&esp;&esp;我看着他,他也在认真地注视着我,
&esp;&esp;“我想问你,当年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之一,是……林嘉文吗?”
&esp;&esp;我微微一怔。
&esp;&esp;我没有想到他会猜出来,但我想其实也算有迹可循,
&esp;&esp;“在质询时,我见你看他的表情有点奇怪,虽然我怀疑是他,但我想还是先跟你确认比较……”
&esp;&esp;“是的。”
&esp;&esp;我确认道。
&esp;&esp;婚已经离了,案也没有立,大先生还如约让我参加了质询,我想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esp;&esp;是时候让一切都真相大白,还李枫,也还我父母一个公道了。
&esp;&esp;“当年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林嘉文,另一个……是黎耀。”
&esp;&esp;我继续道。既然要确认,就要把答案补充完整。
&esp;&esp;李唯的眼里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黎耀是他的下属,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esp;&esp;“那……是谁打的你?”
&esp;&esp;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又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esp;&esp;“是……黎耀吗?”
&esp;&esp;原来李唯也会以貌取人。
&esp;&esp;我想。
&esp;&esp;毕竟林嘉文对外一向以温文尔雅的面具示人。
&esp;&esp;“不是的,是……林嘉文。”
&esp;&esp;我对他道。
&esp;&esp;“是他吗?”
&esp;&esp;他轻声道,像是在向我确认,又像是在向他自己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