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嘴脸简直就是正房来兴师问罪的,攻势还真是凌厉,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我这个不喜欢麻烦,但从来不怕麻烦,既然麻烦来了,躲都躲不了。
我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声说出了心中早已积压的怨气:“我刚满十一岁那年,萧夫人为了夺了我的未婚夫君,不是和三王爷已经定下了解聘的罪责,不就是不守妇道。三年来,萧大人从未跨入百花山庄一步,我也未曾见萧大人一面。至于守不守妇道,全是你们这些皇亲国戚嘴巴一张,嘴皮子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凤铁青着脸,又是一拍把手:“好,既然我说了算,那么你这个y妇理应骑木驴,浸猪笼。来人,立即法办了”
赵凤带着的家丁和丫头冲了过来,小样的,总共加起来才十来号人。自从三王爷软禁在宫中,赵凤不能象以前那样豢养许多家奴了,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我这里可是有五百多号人。
一下上来三四十个,将我围在了安全区外。赵凤的人一见不妙,先停了步。
赵凤坐着不动,微微昂头、斜眼冷笑着:“怕什么,上他们敢还手,就是谋反。”
我哈哈笑了起来:“朝中的正五品观察使贵大人真有先见之明,大约早就料到官逼民反,所以早早就来了。想浸猪笼,是族长、地保的事,我就是这里的主,怎么我不知道要浸我的猪笼?骑木驴是县官判罚,萧夫人你要弄清楚,你是诰命,不是县官”
赵凤轻蔑的一笑,轻描淡写道:“不就是五品的小太监,少拿来当挡箭牌,宫中四品总管太监见我还客气。”
一说破太监身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贵公公身上,象看怪胎一般上下打量着。受到如此的关注,原本就好面子的贵公公,脸一下就铁青,连呼吸都变重了。
我慢慢挪步向我的大包房,两边家丁立即帮我撩起了红纱帐,走了进去,靠在奢华到夸张的金玉软榻上,幽幽道:“贵公公,你看如何办吧。反正孙校尉走时,你下了保票的。到时这事闹到万岁那里,我死了无所谓,您可难办了。”
贵公公原本想置身事外,这样一来被顶在风口浪尖上,而且被其他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如刺扎身。反正总是要得罪一个人,得罪了孙校尉和萧大人,然后被皇上当做平息事态的替罪羊还不如得罪赵凤。
于是贵公公官威发了出来,一个瞪眼:“给本公公看座”
大郎立即去拿了把椅子过来,用袖子抹了抹,恭敬地请贵公公坐下。
贵公公坐下后,他的带刀侍卫左右两排站好,有点像模像样了。他也好似因为大郎的恭敬而将所有怒火都发向了赵凤。
“什么时候朝廷的官都吃闲饭,要诰命夫人来主事了?”贵公公生气起来也不是盖得,但他再生气也多少有点理智。一个伙计一见,立即用手上正好要递给客人的茶先送了上去。
贵公公拿起茶来,悠悠喝了口,显然对如此周到的伺候很是受用。于是茶盖重重一盖,‘啪’的一声,最嘴角挂着阴冷的浅笑:“今天本公公就要见见,哪个奴才敢违背朝廷、违背律法公然滋事。你们把刀也拔出来亮亮,给大家看看这是不是摆设,只要谁敢动一下手,尽管当做乱民砍了等上报朝廷后,有什么事,本公公担着。”
于是他的带刀侍卫唰的一下全部拔出腰间的官刀,亮晃晃地对着赵凤带来的人。
赵凤猛地站起,对着我瞪眼磨牙,这几天怎么恨我的人那么多。孙扬威对着我如此,就连应该高贵的皇亲国戚也是这副样子。
赵凤对着我狠狠道:“别以为凭着几招花街柳巷里的下九流手段就能进萧府,想当妾?除非我死了”
贵公公喈喈地笑了起来,故意气着赵凤:“萧夫人也不用担心了,朝中中大夫孙大夫的公子孙校尉已经相中的,现在边关告急,等孙校尉回来后就完婚。孙校尉回来必定高升,以后一个为文官,一个为武官,同朝为官,还是客气点为妙。”
“就凭这个贱人?”赵凤尖叫了起来:“谁娶了她眼睛真的瞎了。”
大约她是说自己吧,谁娶了这个赵凤才是眼睛瞎了,所以要逼婚才能嫁得掉。我翻了个身,将屁股对准了赵凤,懒得搭理:“送客别忘了按人头,每人五两银子的散座包坐钱。”
大郎谄笑着走了过去:“用十四人,一共是七十两银子。小店银票、铜钱均收。”
这下赵凤气得够呛,我转过了身,却很是大方地道:“算了,毕竟是萧夫人,大老远的跑来要浸我猪笼,也不容易。看在我干哥哥逸风的面子上,当我请客吧。回到汴京后,跟我三年都不敢回老家的干哥哥代问一声好。不急着走的话,就替你夫君的爹娘,你的公婆坟上去上柱香吧,也算是没白来。”
旁边的男人纷纷议论这萧夫人可真厉害,居然从京城杀到这里来了。有这样的母老虎,怪不得男人三年不敢回老家探亲。
赵凤怒道:“还不给我上,看谁敢动你们”
那些奴才又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宰相家丁八品官,这些人毕竟是赵凤的,拿着刀的侍卫对持着慢慢往后退。
“该死的奴才,刚才的话没听见?”贵公公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拔出官刀冲上前去,就对着俩个家丁就招呼了过去:“当本公公的话是放屁吗?想当初本公公一下活埋了乱贼上百个,今日怎么可能被你们这些狗东西吓着了?”
话虽凶狠,但出手还是有余地。一个划了胳膊、一个抹了大腿,俩个家丁立即按着血喷涌而出的伤口惨叫起来,吓住了蠢蠢欲动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