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头看了下悬挂在走廊里的时钟:早晨八点三十五分。
昨晚赛瓦诺剧院袭击发生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确切的分钟数目前没人说清,但消息传出去,是在晚上六点之后,新闻发出,震惊全世界的时候,法兰克当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再算下米国到法兰克的距离……
“等下,米国飞法兰克得多久来着???”
——病房里,姜觅雪倒是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从洛杉矶直飞巴黎的航班一般要11到12个小时——还不考虑转机到赛瓦诺要用的时间,以及昨晚的时间点有没有合适的航班这两个问题,而从昨晚袭击发生的时间到现在,差不多是十四个半小时。”
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孟际舟后,姜觅雪的脸上露出了些微惊讶的神情。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表情,转而调侃道:“孟老师这是坐火箭过来的?”
孟际舟没有立刻回应姜觅雪的调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平时脸上一贯的温润笑意没有了,唇角微微绷起,眼中盛满某种难言的情绪。
姜觅雪也终于正经了一点:“我看见新闻上说,赛瓦诺已经进入紧急程序了,你是怎么入境的——”
她的最后几个字淹没于孟际舟的拥抱当中。
虽然是冬天,但医院里的暖气开得特别的足,几乎到了能跟夏天比肩的程度。
大概是在外面时走的太急,孟际舟的羊毛大衣上还有细雪融化的痕迹,在有些烘热的房间中,竟然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气息。
姜觅雪惯有的平静表情终于被惊愕所取代。
而大概是顾忌自己面前的还是个伤患,孟际舟的这个拥抱并没有太过用力,也没有持续太久,几秒钟之后,他才松开手,重新站直身体。
“私人飞机可以不用转机,只要飞行计划得到批准就能在两个小时内起飞,”他道,“进入赛瓦诺的话,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一支国际医疗救助队,和一千万的大额捐赠。”
用这些东西换一个入境名额,这种纯赚的生意,法兰克政府当然不会拒绝。
将姜觅雪之前的问题一一回答完,孟际舟低头看向她,声音里微微带上一点哑意:“这次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只是在教你演戏了吧?”
……
时间再晚一些的时候,法兰克政府的调查员也来到了医院。
经过连夜的搜救,大楼里的幸存者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救了出来,重伤者和遇难者,政府这边也正在核对名单,尽可能确保每一个人的下落都能够明确。
而不管是从杰里米等人口中,还是部分被救出来的幸存者所说的,姜觅雪在其中似乎都扮演了颇为关键的一环——毕竟在碰到大门封闭、枪击发生时,绝大部分人都慌了阵脚四处乱窜,而相比之下,姜觅雪不仅冷静地带着同伴完成逃生,甚至还能反杀两个恐怖分子,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当然,法兰克政府也反复核对了姜觅雪的身份,确认了她就是一个来参加路演,外加拍摄代言片的华国女演员,而不是什么国际间谍之类的。
尽管从她做的事情来看,法兰克政府这边觉得姜觅雪是国际间谍的话,会更合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姜觅雪的行为或直接或间接地救下了十几个甚至更多的生命,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再加上伊莎贝拉的父母,还有劳伦特的父亲——劳伦特这小子竟然是法兰克一名高级政要的小儿子——八成也施加了一定的压力,因此调查员上门来询问昨晚事情的一些具体情况时,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客气。
整个询问是单独进行的,郝芝和孟际舟都在病房外等着。
郝芝其实挺想进去的,但奈何她既不是亲历者,也不是法兰克政府的人,只能在门外像干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孟际舟看上去比她要镇静不少,虽然神态中有着赶路的疲惫,但此刻还能淡定地拨通某个电话:“格洛丽亚?是我。”
于是郝芝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听完了孟际舟给还在大洋彼岸、飞机还没来得及起飞的格洛丽亚打电话,表示要对她发布在暗网上,追杀伦塞集团的悬赏令追加金额的全部内容。
之前在米国拍戏的时候,以孟际舟对格洛丽亚那绕道走的态度,这次会主动联系格洛丽亚,已经足见他有多么愤怒了。
而等政府的调查员离开之后,松韬等人也过来了。
他们比姜觅雪要好多了——毕竟那么多人对Ambert一个,最倒霉的那个队员也就是把人逮到以后,因为太兴奋,下楼梯的时候崴了一脚。
而在慰问了姜觅雪的伤势以后,松韬也跟她简单讲了讲昨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