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年淳雅的膝盖上绑上一对护膝,又装了一个热乎乎的手炉,还有一个硕大的荷包,里面是几块儿糖和糕点。
“入了宫,金风姐姐是不能陪在您身边的,这荷包,还是得您自己带在身上,要是饿了,趁着旁人不注意,也能吃点儿缓缓。。。。。。”
玉露不能跟着进宫,不放心的絮叨交代了很多,直到时辰快差不多了,才住了口。
看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玉露沉沉的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是时候呢。
若是说侍疾是个辛苦活儿,那哭灵就比侍疾苦上十倍。
一群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女眷每日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至少要跪七日,换谁也受不了。
且皇室宗亲,女眷不少,身怀有孕的女眷细数下来,不下十数。
第一日哭灵,就有位月份尚浅的女眷见红晕了过去。
年淳雅正捏着姜汁帕子沾眼见催泪,就听得她身后一声惊呼。
此处是宁寿宫的侧殿,跪在这里哭灵的都是皇子们的女眷,身份大小也是个侧福晋。
可即便是这样,晕倒在太后灵前,也是不敬。
十五福晋脸色沉的能滴水,她忙让人把自家府上的侧福晋抬去角房,正要跟上,谁知余光里瞥见那跪过的蒲团上有一抹刺眼的红,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年淳雅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只瞧见身后空下来的几个蒲团,那抹红色,却是没有看到。
哭灵一个时辰,中场还能休息一刻钟。
十五爷家的侧福晋小产的消息就传到了年淳雅耳中。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关切的问年淳雅:“妹妹身子可还好?”
年淳雅微微颔首:“除了略有些累,其他的倒是还好,福晋放心就是。”
虽然跪着哭灵并不好受,但适当的偷懒她还是会的,不然一个时辰下来,她怕是也要晕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第一日的哭灵平安度过。
回到雅园,年淳雅又累又饿,连着喝了两碗粥,吃了几个包子后,就让玉露给她热敷膝盖。
哪怕绑了护膝,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
年淳雅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几日要怎么熬过去?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明日不用去哭灵了?”
年淳雅又惊又喜,脸上瞬间没了四爷没回来前的愁容。
四爷嗯了一声,夹起青菜吃下,解释着缘由:“今日哭灵结束后,有几家怀有身孕的女眷都动了胎气,皇上特意吩咐了,从明日起,有孕的女眷免了哭灵,只需在家中为太后抄经,于太后灵前焚烧即可。”
年淳雅脸上的笑容大了许多,抄经好啊,总比哭灵强多了。
但为了不落人口舌,抄经的数量也不能太少,年淳雅加班加点的抄了十册经书,在最后一日乌拉那拉氏入宫时,交给了乌拉那拉氏。
太后丧仪办的格外隆重,事后年淳雅听说,在仁宪太后灵前,康熙祭文未念,就已泣不成声,读完祭文后,仍抽泣不止,下旨将仁宪太后棺椁葬于孝东陵,以嫡母神主加于生母之上。
强撑着操持完仁宪太后的丧仪,年过六十的康熙头眩足肿,卧于床榻,寸步难行。
即便如此,康熙也未曾放松手中权力一分一毫,反而握的更紧,越发不容有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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