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后突然迎来转折,就好像独自在山林里?不吃不喝走了三天三夜,正绝望时?突然看到城市灯光,下一秒又一脚踏进了悬崖。
而这样的欢喜和绝望,她在三个?月内就经历了两次。
乐归眼底的笑?意?渐渐散了,最后只剩下一片沉沉的黑。
“……乐归你别担心,我们再想想,说不定有其他办法。”
李行桥安慰的话语仿佛隔着一道水幕传来,闷闷的叫人?听不清,乐归迟缓地对上他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你说要?想想办法,却?没说再去找一些壤,是不是因为这世上除了你这里?,便没有别的壤了?”
李行桥一愣,突然静了下来。
他玉佩里?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有自己?的注解,包括这个?叫壤的东西。
传说这东西是开天辟地时?留下的,天上升,地下沉,从此世间有了时?间的概念,唯独这东西依然混沌,所以可以无视时?间空间自由穿梭。可正如他一开始所言,天道有衡,忘还泉尚且会抑制饮用之人?的修为和增益,更何况只是一块黑乎乎的混沌。
自从开天辟地以来,三界也曾有上万年?的纷争,壤被三界之人?滥用,很快消耗殆尽,他玉佩里?的确是最后的壤了。
乐归垂眸:“我就知道。”
“乐归……”李行桥唤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不想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撒谎。
乐归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恢复正常:“我没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再想想。”
“你要?想什么?”李行桥很是担心。
乐归一愣。
【是啊,我要?想什么,现在有机会可以回家还不赶紧回,还有什么好想的……】
乐归沉默片刻,脑海浮现帝江那张总是矜贵冷傲的脸。
“我、我先?想想,我要?好好想想……”乐归心不在焉地往外?走,并没有去拿李行桥手里?的无量渡,只是走到一半又停下,“行桥,今日的事……”
“我会替你保密,师父那边……”李行桥大约明白她要?想什么了,一时?陷入挣扎,但没挣扎太久便重新?变得坚定,“我也会瞒着。”
乐归是他最好的朋友,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他都难以取舍,但非要?取舍的话……他选先?来的那个?,至于后面那个?,他愿意?豁出这条命做补偿。
乐归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难为他了,只是现在满脑子?杂事,也顾不上跟他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几声惊雷之后,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乐归推开门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潮湿的土腥味,一直在树下坐着的阿花当即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怎么不等到明天再出来?把我一个?人?扔在院子?里?淋雨,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乐归还有些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走进了雨里?。
大雨很快将她淋湿,阿花噎了一下,待她靠近后才抱着镜子?走上前:“……我就是装装样子?好骂你,你怎么还真淋上了。”
说着话,她指尖一弹,将乐归身上的雨水全部驱走。
乐归仰头往上看,便看到大雨到了距离她头顶五寸的地方便都分开了,像被一个?无形的伞完全挡住。
她轻呼一口气,道:“走吧,回去吧。”
“你道完谢了?”阿花追在她后面,“不是我说,一个?能尝到美食味道的珠子?而已,也值得你亲自来道谢?还有那李行桥,也太狂妄了,做个?无量渡的壳出来就敢说自己?厉害,也真不嫌害臊,要?我说……”
乐归突然停下脚步,阿花猝不及防撞在她身上,正要?抱怨,突然瞥见熟悉的红衣。
乐归站在雨中,静静与男人?对视许久,突然生出诸多委屈:“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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