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在哪?!”
刘岩也吓了一跳,赶忙挥手“抱歉抱歉!失误,手滑了,大家别慌!”
混乱的脚步声渐渐平息,刘岩终于找到那个该死的开关。
他无名机械手指轻轻一抬,一道冷光从手臂上亮起,像剃刀一样切开了黑暗。
漆黑的巷道终于被照亮,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似乎还有一些未干的痕迹。光柱前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乔娜看着这狭长的走道,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点像样了。快点,我们还得见黄冬生呢。”
七拐八绕后,一丝微弱的光亮从前方传来,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撕开了一条缝。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杂乱的跳蚤市场出现在他们面前。
形形色色的人和商贩在这里汇集,有卖义体零件的,有兜售黑市药品的,甚至还有人摆摊仿生器官。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腐烂味,还有某种诡异的甜腻,令人作呕。
乔娜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眼神在四周快扫过。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都飘忽不定,像随时会扑上来咬掉你一块肉似的。她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刀疤龙“地点在哪?快带路。”
刀疤龙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大姐,这边请。”
他带头往右边拐去,脚步在狭长的小巷里回荡。
巷子阴暗潮湿,地面上全是未干的污水,墙壁上布满涂鸦和黄的广告纸。
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写着“做梦俱乐部”,门口躺满了做梦者——那些使用虚拟记忆片段的瘾君子,他们的脸上挂着痴狂的笑,不时耸动几下屁股,像是在追寻什么永远无法到达的美梦。
乔娜看了一眼,觉得这些人比死了还可怜。
刀疤龙在一个破旧的铁门前停下,门上的油漆几乎剥落殆尽,只剩几道锈红的痕迹。
他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叫,像是困兽出的咆哮“快他妈进来!敲什么敲!”
乔娜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做梦者,神情冷漠。
她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刀疤龙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像是把血腥味和腐臭硬生生压了下去。
刀疤龙才走了几步,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停了下来。他的膝盖不自觉地打颤,脸色苍白,声音也带着抖音“你……你是黄冬生黄医生吗?”
眼前的男人让他没法确定。这家伙全身像是刚从一场血雨中走出来,身上血迹斑驳,混合着不明的肉屑,仿佛一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怪物。
刀疤龙瞥了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回头看向乔娜,眼神里满是请求“大姐……要不你先上?”
乔娜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你个废物,真他妈没用。”她推开刀疤龙,径直向前走去,步伐坚定得像刀锋,脚下的血迹被她的鞋子踩得出黏稠的声音。
无影灯的光打在那家伙身上,明亮得刺眼,映出他的每一寸丑陋和诡异。站在灯下的男人穿着一身污秽不堪的背带裤,外面套着一件满是血迹的雨衣。
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屠夫——不,甚至比屠夫还要疯狂。满面横肉的脸上胡子拉渣,油腻的光头反射着灯光,像颗刚剃过的猪头。
最让人不安的是他的手。左手握着一把斧头,斧刃上还滴着黏稠的液体,右手紧握着一把生锈的锯子,锯齿上挂着肉屑,仿佛刚从某个倒霉蛋身上剜下一块骨头。
他的笑容带着阴森的扭曲,牙齿像从污泥里冒出来的毒蛇,恶心得让人作呕。
乔娜走到他面前,目光一寸寸扫过他那扭曲的脸,眼神冷得像刀“你就是黄冬生?”
那个男人咧嘴笑了,笑声低沉,像金属划过骨头的声音“我就是。”
黄冬生呵呵地笑了,那笑声像是在骨头上磨砂纸。他试图拉开嘴角,做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然而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布满血污的雨衣和手中的斧子、锯子,让这一切都变得格外扭曲。
“小姑娘,”他的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乔娜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那可怖的笑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与消毒水的味道。
黄冬生试图表现得友善,但那表情只让人更加不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把人放在手术台上,用那锯子把人切成碎块——然后慢慢享用。
乔娜皱了皱眉,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充满了冷静与不屑。她的手轻轻握紧,指节出微不可闻的声响“黄医生,少他妈给我笑那副鬼样子。
你是医生,不是屠夫。我要的是义体改造,不是被你当猪一样宰了。”
黄冬生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秒,然后他又放声笑了起来。
笑声中透着一丝兴奋“哈哈!有趣,真有趣!放心吧,小姑娘,我这儿的工具虽然有些……‘特别’,但技术绝对不比那些大医院差。我做的改造,保你满意。”
他的目光在乔娜身上快扫过,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开始构思改造的方案。
乔娜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被他的疯癫所影响。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缩着脖子的刀疤龙等人,紧跟着问“黄医生,你这儿的项目怎么收费?具体有哪些改造方案,我想了解一下。”
黄冬生抬了抬眼皮,笑容依旧阴森。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一旁的水池,将那双满是污血的手臂伸进水流下。血水顺着他的手肘滴落,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那双曾经不知道切开过多少人肉的手,此刻在水中轻轻搓洗,仿佛每一滴血都带着某种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