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爵虽说平日也习剑,但到底养尊处优,眼瞳里倒映着那道如雪的剑光,身体却躲闪不及,被一剑穿透了右肩。
登时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让女爵一时意识模糊,旋即发狠咬破了舌尖,顶着穿肩的大剑硬生生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反向来人逼去。
那人抽剑躲闪之时,女爵趁势滚在了地上,后退几步,躲在护卫身后。
几个护卫已经慌张地连连退后,被女爵拿眼风扫了一刀,慑于积威,硬着头皮拔剑,向来人砍去。
人群哄然大乱,一阵喊叫与忙乱的踩踏之间,只听得随从扯着嗓子喊:“来人!来人——”
第二嗓还没喊完,就被珂斐尔一剑甩过来,割断了脖子。
赶车人不知逃到了哪里去。
几个护卫到底佩剑在身,兵器难防,珂斐尔到底战斗经验不足,被人一刀砍在了左臂。
她闷哼一声,回身就是一剑砍下。
几个护卫相继被砍翻在地,珂斐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提着滴血的大剑,一步步走到女爵身前,垂眸看她。
女爵已知今日凶多吉少,一边慌乱向后撤身,一边捡起手边的剑,试图防御:“你要钱吗?我有很多钱,别杀我、别杀我——”
珂斐尔一剑打落了女爵试图格挡的佩剑,继而踩住她仓皇试图爬走的后背,一剑穿胸。
这时,人群又发出一阵喧闹,一队穿着甲胄的护卫似乎正穿过人流朝这边赶来,隐约有“大少君”什么的字眼裹挟在喧闹声中,在她耳膜边划过。
珂斐尔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当即提剑就朝反方向跑去,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
是夜。
兰多斯城东侧,贫民窟矮小的木头房子中间,一处僻静的院落,屋侧的草垛忽然发出窸窣的响声。
珂斐尔从里面悄悄地探出了头。
这是她早就看好的一处栖身之所,里面住着一个独居的六旬老人,身形瘦小、有些耳背、眼睛也有些昏花。这座草垛是春夏时节堆起来的,给羊儿准备的秋冬的口粮,这个季节还没到动它的时候,最是适合在此藏身。
她在里面存放了一些干粮,此时补充了一些体力,也给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揣度着就在今夜寻机离开。
谁知刚往外爬到一半,就听得这一个月都没来人的院落大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奶奶,今夜全城戒严,我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就让我在家将就睡——”
后半截话被来人吞在了嗓子眼里,没能说出来。
她睁大了眼睛,与半个身子在草垛里的珂斐尔面面相觑。
这人是老大。
屋子里传来老人隐约的喊声:“滚出去!”
老大没有应答,看着珂斐尔被简单包扎着的左臂,眼睛渐渐亮起来,倏地从腰间抽出了自己平日横行街里的佩刀。
珂斐尔已经从草垛里爬了出来,嘴唇苍白,以剑拄地,一边无声地喘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大。
老大张了张嘴,有些兴奋似的,似乎想喊出来,但不知怎的始终没出声。
过了几秒,老大似乎泄了气似的,朝前走了几步,只与珂斐尔保持着安全距离。
珂斐尔不敢弄出动静来,老大不动,她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就见老大谨慎地维持着防御的姿势,朝门外努了努嘴:“走吧,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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