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凝手腕颤抖的拿着账簿,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亲眼见到章相同我父亲争执。”
“你确定那是章相吗?”徐霆钰停下翻页的手看向她。
“章相不就是章怀旭吗?”孟君凝咬了咬唇,声音艰涩“我记得我爹让我喊他章叔。”
她眸中闪着泪光。
“我还记得有个叫赵成渊的人。”孟君凝攥紧了衣服“他们都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
她眼角滴下了两行泪水“霆钰…你说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记起。”
“我在楚家废墟上,想起我娘吊死在那根房梁上,我就躲在那个柜子里,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徐霆钰压抑的喘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也许吧。”
“我如果不记得这些,是不是我就不会这么难受。”
孟君凝身子一晃,似要跌倒,徐霆钰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见她精神不济,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这么清醒的被徐霆钰抱在怀里,还是第一次。
孟君凝躺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暖意,淡淡的檀香飘进她的鼻尖。
隔着一层单衣,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和肌肉的柔软。
她蓦地想起在玄月山庄她意外看到他洗澡。
宽肩窄腰,看着很瘦但却有肌肉。
徐霆钰转身时,孟君凝拉住了他的小臂。
“是有人故意引我去的楚家废墟。”
夜露深重,烛影在他们二人前晃动。
“是有个小姑娘引我去的。”
“小姑娘?”徐霆钰低声沉吟。
“能引你去楚家废墟的必然了解你的底细,你第一次来京,认识你的人不多。”徐霆钰眯着眼审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烛火。
“莫非是长公主?”
“还有可能是肃王。”徐霆钰的声音冷,令人一寒。
他看向孟君凝,手摸向怀中将怀里的海棠步摇放到了孟君凝的手上。
“此物便是肃王给我的,因此我才得知你在长公主府。”
孟君凝摩挲着海棠步摇的纹路,蹙着的眉宇舒展了些“我还以为这个步摇丢了,没想到在你手里。”
看着她情绪稍缓,徐霆钰蹙着眉舒展开来。
“不过肃王或长公主这么做到底为何呢?”孟君凝想着徐霆钰刚才的话低声道。
“无论为何,必然是想借你之手顺水推舟处理章相。”
徐霆钰从旁搬来座椅坐在床边。
“我听…”孟君凝抿了抿唇似在纠结“我听长风说章相似乎…很是干涉朝政,似乎一直是朝堂上棘手的难题。”
她说完眼眸垂落。
毕竟是朝政,虽说她与徐霆钰是朋友,但到底是庶民,不能妄议朝政。
“你说的没错。”徐霆钰声音清冷,不染纤尘。
“不过就算章相有问题,我之前也说过你父亲的事是盖棺定论的,就算章相参与,仅凭你手里的账目也不能定他的罪。”
账册放在桌上,在风吹动中,页面在烛光的照射下似乎字迹生了浮动。
孟君凝起身坐起,将账册捧在了手上。
“怎么了?”徐霆钰凑了过来。
孟君凝跳下床,对着烛火照着字迹生浮动的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