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小郎君猜测的不错,一月后便是圣上的圣诞,而这圣诞乃是太后娘娘与四位文武大人商议后的亲政之岁。”
安乘风这三日也没有闲着,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这三日调查来的事一一道来,不敢错过一字一句。
能够从那些欺凌飞哥儿的许家子弟的只言片语推测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动向的少年,他如何敢小视。
而等徐韶华听安乘风的话,手指轻轻点了点椅臂:
“安伯父可还知道什么?”
安乘风一愣,随后笑着亲手执起茶壶,为徐韶华斟了一盏茶: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徐小郎君。”
旁人都已经将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他若是不在最后关头挣扎一下,只怕他日下了九泉也要愧对列祖列宗。
“若非徐小郎君指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许大人的手会伸的那么长。”
安乘风叹了一口气,根据他的打探,那位许大人许青云当初曾以两榜进士之身入了翰林,之后坐了五年的冷板凳。
待五年后的京察,得了上峰的评优,自此平步青云,短短十五年间,累获擢升,从当初小小的翰林院庶吉士一跃成为四品大员。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许青云登科前曾有一发妻,而待五年后,他又迎娶了上峰嫡女,自此步步高升京中人对此有些心照不宣的鄙夷。
安乘风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他在朝中并无相熟之人,故而说的大多是民间百姓相传之事。
徐韶华捧着茶碗,认真听安乘风说完后,这才抿了口茶水,低低道:
“若是如此……只怕这次真正想要用安伯父手中的传家宝玉讨新帝欢心的人,便不止是许大人了。”
安乘风面上表情微微一僵,随后点了点头。
先帝是开国之君,又一向喜好御驾亲征,能在京中留下的遗物也不过寥寥无几。
而自己手里那块玉佩,作为先帝的贴身之物,可不是极好的讨好新帝之物?
“徐小郎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安乘风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徐韶华看了安乘风一眼,缓缓道:
“那么,安伯父可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安乘风先是浑身一僵,随后看了一眼一旁表情呆呆傻傻的安望飞,点了点头。
“死物总归没有活人重要,更何况,飞哥儿他日若科举有成,我安家……也能彻底改换门庭。”
而这,也是安家先祖毕生之愿。
徐韶华听了安乘风这话,神情微微和缓,相较其他的,他怕的是安乘风对那块传家宝玉恋恋不舍。
那些京中的大人,可不是能如刘先生那般好糊弄的,且如今敌强我弱,若是鸡蛋碰石头,只怕落不着好。
幸好,安伯父想的通。
“安伯父可知如今我泰安府知府名讳为何?”
安乘风虽有些不解,但还是道:
“知府大人姓袁名容。不过,若是我不曾记错,知府大人已经在我泰安府呆了足足三年。”
徐韶华闻言心里摇了摇头,哪止三年,按照原文,贫瘠的泰安府只有那些无权无势之人才会被丢到这里。
而袁容出身小官之家,待他出生时家中已经没落,等到三十岁时,更是直接被外放至穷困无比的泰安府。
之后,又因为其家世不显,朝中内斗不休,在泰安府足足呆了一十三年之久,待男主高中状元之后,他这位知府才被圣上想起,召回京中。
而徐韶华想起这位袁知府,乃是因为其刚正不阿的品性,不管是在泰安府一呆便是一十三年,还是之后归京,他都始终不畏权势,后期更是成为圣上手中一把喷遍朝野的利刃,给予当时文武四大臣保留势力数次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