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飞最怕的,是这位大人与刘怀仁沆瀣一气。
从方才刘怀仁说出许青云官职之时,他便一直提着心,这会儿才终于将胸口憋着的那口气释放出来。
丁衡看着安望飞哭成这般模样,不由叹息一声:
“你也是,你安家当初在关键时刻舍弃万贯家财,助我大周度过国难,遇此恶师,你本可以向本县父母官求助才是,可至于受这般罪?”
安望飞重重的摇了摇头,声音否透着苦涩:
“大人有所不知……这偌大的瑞阳县,除了此处,其余学堂皆因学生出身而将学生拒之门外,学生,学生只能如此。”
安望飞这话一出,丁衡顿时竖起眉头,直接站起来:
“胡闹!安家倾尽家财,以解国难乃是义士之举,而你安家入仕更是先帝圣意,今日起,本官倒要看看何人敢阻你入学?”
丁衡掷地有声的说着,而安望飞听到这里,直接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他声音带着轻颤:
“草民,谢大人!”
这声音里,是无穷无尽的心酸与悲楚。
有学政大人此言,从今以后,他不必再比寻常学子矮半个头了!
而一旁的刘怀仁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恨不已,明明只差一日!
是的,他本就准备先废了安望飞的左手以示警戒,自此来从安乘风手中得到先帝玉佩。
他相信,安家会知道怎么选!
可是,现在全都功亏一篑了!
随后,丁衡扶起安望飞,直接道:
“自今日起,许氏学堂停学停课,能以此恶人为先生者,这学堂许氏一族也不必再办!”
丁衡这话的意思,直接断了许氏以后接纳外来学子的可能,也彻底绝了许氏一族想要借此牟利之心。
“大人且慢。”
但见一个老迈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过来,正是许氏老族长,而刘怀仁见此,也忙从地上爬起来,对许氏族长低语几句。
许氏族长刮了刘怀仁一眼,这才乐呵呵道:
“大人呐,您且莫急,小老儿乃是许氏一族如今的族长,方才之事小老儿已经听闻,您且先听小老儿说几句话可否?”
丁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许氏族长这才笑着道:
“大人有所不知,甲班欺凌安学子之事发生后,我许氏一族便立刻将曾经从安学子手中得到的东西以等值的银两赔偿给了安家。
您也知道,我许氏一族广纳周边村里学子,且我许氏人丁兴旺,人一多,自然有行事不妥之人,可却不提我许氏知错能改之事,是否有些太武断了?”
许氏族长巧言令色,轻飘飘便将许氏族学的失察以及刘先生曾经的权利掩盖了过去。
“刘怀仁方才字字句句许青云,本官倒是想要问问,你许氏族学究竟是为了造福乡里,还是为了日后结党营私?”
丁衡并非偏听偏信之人,可是这会儿许氏族长的避重就轻更是让他厌烦不已。
与其相信这许氏族长油滑狡诈的妄言,他更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而随着丁衡这话一出,许氏族长也不由面色一变:
“大人慎言!”
许氏族长这会儿捏着胡子,缓缓道:
“大人方才不过是被这么几个目无尊长的学子蒙蔽了,我许氏族学早在发现事端之后,便已经妥善处理,此事即便是请圣上裁决也亦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