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你与这张二牛之间究竟是何纠葛?还不快快如实道来?!”
张瑞闻言,看了一眼徐韶华,抿了抿唇,于沉也不由得看向徐韶华:
“徐韶华……你可是知道什么?”
徐韶华微微颔首,他亦斜了一眼张瑞,只是神情间是难得不加掩饰的鄙夷:
“自然,此事还是学生来说吧,张瑞有心做的,却无脸说来,如今还做出这般模样,实在是可笑!”
徐韶华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一头雾水,那张瑞可是受害者,难不成这事儿还有隐情?
于沉闻言,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你且说来听听。”
徐韶华闻言,看向从方才开始便以头叩地,实则没脸抬头的张瑞,直接道:
“张瑞之所以不敢开口,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那张杀母牟利,人面兽心的嘴脸罢了。”
徐韶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一片惊呼之中,他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他当初污蔑我舞弊不成,反而损了自身,故而设下杀母毒计,便意图构陷我父,让我不得科举。”
“可是,张瑞这般做……对他也是百害无一利啊。”
于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却发现堂下的徐韶华闻言只是一笑:
“大人说的是,可若是张瑞有利可图呢?他与人合谋害母,他便手握那人把柄,毕竟……没有谁会相信孩子会算计杀害自己的母亲,不是吗?”
于沉呼吸不由一滞,他看着堂下两个都起不来身的张氏子孙,若不是徐韶华今日道破,他轻易也不会怀疑这二人能害母杀嫂!
徐韶华说到这里,张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娘,对不起!对不起!是孩儿错了啊!可是,孩儿万万没想到,会是孩儿的亲叔叔动的手!”
张瑞一通痛哭,张二牛堪堪回神,他看着张瑞,几次启唇想要开口,但随着面皮一阵抽搐,他只觉得喉间一甜,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竟是被气的吐血不止!
而于沉的注意力又一次放在了徐韶华口中的那人身上:
“那人,便是张瑞口中的大人?”
能被称为大人的,便只有官。
于沉这会儿并未忽视这一细节,反而又一次发问,让徐韶华微微松了心弦,而一旁低头啜泣的张瑞也终于抽咽道:
“回,回县令大人,罪人种种,皆受霖阳知府许青云许大人指使,罪人自知当初被其以利许之,污蔑、陷害、杀害对许氏子弟有弊之人,实在罪大恶极,罪人……愿听大人发落!
罪人愿意提供所有与许大人沟通的信件,那上面亦有许大人的私印、官印,请大人明鉴!”
随后,张瑞从自己的怀里,将那厚厚的一沓自首书拿了出来,于沉看那厚度,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等刘吏将那份自首书呈上之时,于沉只看了两页,便直接拍案而起:
“荒唐!荒唐!你身为我瑞阳县子民,竟然为了区区小利,便对当初露头角的霍元远学子痛下杀手!”
于沉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霍元远?那不是县试前不幸溺水的霍家大郎吗?他家里三代单传,他爹走的早,霍元远一死,他娘就疯了!”
“今年社学才建好的时候,霍元远他娘还去了社学好几次,非说她娃娃在里面,也不知这张瑞看到霍元远他娘,夜里可睡得着?”
……
张瑞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霍元远他娘……这件事太远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之后的自首书,于沉根本不敢细看,那上面的墨字,哪里是笔墨写出来的啊!
有寒门学子被构陷排挤,放弃科举,有普通学子被污蔑舞弊,就此罢书,如此种种,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