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的这一刻,谢屿川脸色有短瞬间的变幻,但很快,他又眼神包容宠溺地看着沈帷,唇角微勾,沉笑出声。
他分明没有应话,却给沈帷一种极致的掌控感。
好像,他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人,都会受到他的惩罚。
“谢屿川,我开店铺是你同意的。”
“我也答应了你,如果做不起来就回府好好过日子,可现在好不容易生意有了点起色,你就让官府封店,你是输不起吗?”
“我做这些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配得上你,为了堵住京城那些人的嘴,他们在背地里怎么说我的、嘲讽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却次次假装不知道。”
“我讨厌被人说成攀附权贵,我想让他们知道我能靠自己站在你身边,可你为什么要这样,非要打碎我的自尊心?”
她看到谢屿川那张端着一家之主的脸时,恨不得冲上去甩谢屿川几巴掌,干脆直接跺碎他算了。
可她硬生生忍住了。
她很清楚,这里并不是有法律有约束的现代社会。
不是她有理,她有勇气闹,就可以与拥有权势的侯爷撕拼,就算她拼赢了,也出不了侯府这个地方。
纵然内心再气愤,可她也只能精神打压一番。
谢屿川早就做好了沈帷疯的准备,甚至他以为沈帷一回来看到他后,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掀桌子哭闹。
就这一刹那,谢屿川脸上闪过一丝内疚。
可他毕竟是pua大师啊,从来都只有他打压妾室的份,哪里轮得到女人精神打压他呢?
很快,谢屿川就清醒过来。
虽然沈帷说得可怜又字字句句是为了他,但他绝对不允许沈帷再开店,他一定要把沈帷死死绑在自己身边。
谢屿川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沈帷,声音带着说教的口气:“帷帷。”
“你要是真为了我,就该立马回府,跟我过上以前恩恩爱爱的日子,而不是一边抗拒我靠近,一边说是为了我。”
“再说了,你有什么好证明自己的?她们想说便说去,只要我疼你护你,你就是幸福的。”
“你总归就是一个弱女子,这辈子最大的事就是相夫教子,享受荣华富贵,侯府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
“你出行有丫鬟伺候,什么事都不用你动手,你为何非要去做那些抛头露面的事。”
“你身上的一件衣服,一根东珠簪子,一双锦鞋,你得做多少个长寿糕才能买得起?”
“你不需要去做那些事,也不需要拉下脸去迎接客人,我尽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在府里绣绣花,看看画,赏赏鱼,再给我生七八个小世子不好吗?”
“清醒点吧帷帷,在这个京城,你只能依靠我,我才是你最该在意重视的。”
沈帷内心冷笑,养尊处优的生活是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好,可若是跟自由相比,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因为,这种东西不是免费的,而是需要用尊严、讨好、情绪、自由、危险等等条件去换取。
年轻的时候,有新鲜感的时候,她只要听话、无害、不会反抗,是可以短暂地得到谢屿川的爱。
可年老失去新鲜感之后,她却需要靠生儿育儿来稳固在侯府的地位,需要靠手段,靠争宠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她不能随意出府。
不能开心就哈哈大笑。
不能累的时候就放声大哭。
不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吃
她要端庄,要有礼数,时刻要标榜自己,就像脸上要时刻安上一个面具,虚假又无奈。
甚至——
这些东西,她再战战兢兢地想留住,可只要谢屿川一个不爽,就可以立马收回。
“所以,你是坚决不解封店铺的封条是吗?你非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逼我只能回侯府,安心替你生儿育儿是吗?”沈帷拳头都硬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在皇权盛行的时代,这谢禽兽一句话,就可以毁了她的一切。
可明明,这位高高在上的侯爷,刚刚嘴上还说着会护她爱她,包容她的一切。
呵,
可笑!
谢屿川缓缓站起来,伸手想摸沈帷的脸,就像摸宠物一样的眼神。
却被沈帷猛地躲闪过去。
谢屿川眼神变了变,笑了一声,包容地说:“帷帷,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玩够了,闹够了,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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