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此时正在县衙内办公,他是举人出身,初到古田县当县丞的时候,他也是满怀雄心壮志,一心想在古田县干一番事业,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古田县不仅贫穷落后,家族势力盘踞,县衙的政令出了县衙就基本没人听了,
更糟糕的是这里还经常闹土匪,
这些土匪来去如风,四处抢掠,
还有当地人给他们做内应,抓不到,打不尽,
有这么一帮专门搞破坏的家伙,县里什么建设都搞不了。
同时白度也感到很不公,朝廷派来的那些县令全是草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下的那些荒唐政令简直可笑,自己居然要屈居于这样的草包之下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
所以白度也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满怀雄心壮志想干一番事业的白度,甚至他还和王德*合起来,把那些草包县令架空。
白度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无论怎样他还是按时到县衙办公的习惯,哪怕他到了县衙也没有什么公务要他办,
只能看看书练练书法,他还是风雨无阻地每天准时出现在县衙。
所以王德民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到哪里去找白度,他兴冲冲地来到县衙,白度此时正在办公室练书法,王德民就闯了进来,冲着白度嚷嚷道:“白老弟,你可真沉得住气啊,难道你没听说吗?
新任的县令明日就要来上任了!……”
白度瞟了王德民一眼,继续练他的书法,面无表情地道:“他上他的任,与我何干?……”
王德民用力一拍大腿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县令不来,
这古田县就是你我说了算,县令来了,
有些事你我办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了,
如果来的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就更麻烦了……”
白度又瞟了王德民一眼,慢条斯理道:“恐怕主要是王主薄不那么方便吧,我一不管钱粮,二不管人事,他当他的县令,我当我的县丞,井水不犯河水,
有何麻烦可言啊?……”
王德民被白度说得老脸一红,他主管全县粮税,
这些年自然没少上下其手,贪污受贿,县里的小吏也多数是他安插的人手,
如果新任县令要整顿县治,自然首先要拿他开刀,
就连忙尴尬地干咳两声道:“白老弟,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主要是替你不值啊,你是举人出身,办事精明强干,论资历早该当县令了,我听说这回来的新县令是个京城来的纨绔子,连秀才都没考上,你难道甘心被这样的草包县令驱使?……”
这话正说到白度的痛处了,练书法的手一顿,抬起头望着王德民冷冷地道:“你欲何为?……”
王德民一看白度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阴笑道:“老办法,你我联手,架空他!……”
白度冷冷一笑道:“这何须你说,白某不才,
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驱使的,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白某屈居其下的……”
王德民嘿嘿一笑,搓着手道:“还有一事,明日那新任县令郭逸轩就要来县里上任了,白老弟向来足智多谋,能否帮忙出个主意,你我联手给他个下马威,
让他知道你我的厉害!……”
白度略一沉吟,冷笑一声道:“如今县里钱粮紧张,前几日不还有民工前来讨要修整县衙的工钱吗?
还有每年的赈灾扶贫款也还没有拨付吧?
新任县令来了,
这等事务自然要由他这一县之主来处理了,
这古田县向来民风彪悍,多有不服王化之徒,
若是他处理不好,被暴民打伤打死了,
也只能怪他德不配位,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