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正值太平盛世,何来危机一说,小子危言耸听,大逆不道,
其心可诛!……”。
郭逸轩不屑地瞟了李英一眼,冷笑道:“我倒是觉得阁下比我更大胆呢,几次三番替厂公发号施令,是想取而代之吗?……”。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郭逸轩不提倒没事,一提在场众人也都觉得李英有些僭越了,李英吓得满头大汗,连忙向陈矩辩解道:“厂公,你休听这狡诈的雌口小儿挑拨,小的只是想维护你的威严!”。
陈矩瞟了李英一眼,李英立马不敢说话了,陈矩转过头去,对郭逸轩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道:“江山社稷,国之重器,岂可妄议,莫说你这懵懂小儿,
便是杂家也不敢轻语,杂家年已老迈,无欲无求,朝中大事自有万岁圣断,明日杂家就向万岁辞去这主理妖书案的差事,你休要再鼓惑于我,念你年幼无知,杂家就不追究你妄语之罪了,退下吧!……”。
陈矩这就等于把门彻底关上了,郭逸轩一下子愣住了,他这两日见首辅,见太子,都是无往不利,将这些大明朝最顶级的大人物忽悠得一愣愣的,
要说心中没有几分得意那是假的,没想到在本以为最好打交道的陈矩这里却碰了壁,难道说自己看错了陈矩,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郭逸轩的脑子快速运转起来。
要说服一个人首先要摸清他的心理,对症下药,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所求,抓住了这个关键点,他自然就会跟着你思路走,郭逸轩见沈一贯,
就是抓住了他的野心,才敢当面戳穿他的阴谋,晓以利害,
让他对自己有所顾忌,
而见朱常洛,则是利用他想扩张势力的心理,以帮他掩盖妖书案真相,拉拢东林党和阉党势力,诱之以利,说服他站出来帮郭正域说话,
那么陈矩的心理弱点又是什么呢?
人不可能做到真的无欲无求,
但陈矩的话外音其实也很明白,他身兼司礼监秉笔太监和东厂提督两大要职,论权势已是到了极点,升无可升了,他年纪也已近古稀,
又无子嗣,自然不想趟党争这滩浑水。
那么自己又能拿什么诱惑他呢?
突然郭逸轩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自己跟过的市长说过的一句话,人之所求,无非名利二字,陈矩既不求利,
那他求的自然是名了!
想到这里,郭逸轩就有了主意,
再次使出“大笑神功”,哈哈大笑道:“厂公可知为何世人对内官多有偏见吗?
盖因内官一旦掌权,多飞扬跋扈,不知进退,故英庙之时会有王振之乱,宪庙之时有汪直擅政,武庙之际有刘瑾专权……”。
郭逸轩此言一出,陈矩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眼中杀机迸现,死死盯住郭逸轩,一股骇人有若实质的杀气向郭逸轩笼罩而来!
其余众人也对他怒目而视,郭逸轩列举的这几人都是明朝历代臭名远扬的太监头子,
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这小子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李英更是气得浑身直颤,指着郭逸轩气急败坏道:“你…你…你罪该万死!
来…来人,把…把他拖…拖出去…剥…剥皮…抽…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