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跳蚤能吃人,这吸血的小东西见人就咬,咬赵初焰,也咬吕小霞,一晚上快把两人吃了。
黎明启,牢下放饭,吃得是糙米粥,窝窝头配一点小咸菜。
辰时,杨欣婷亲自下牢,叫了牢头,带了女牢执刑牢卒,径直去提吕小霞。
吕小霞还不知大难临头,扒拉着咸菜,扫一眼糙米粥和窝窝头,然后看向对面的赵初焰。只见她呆呆坐,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牢房传来匆忙脚步声,而且听上去来人不少。
顷刻,杨欣婷到,站到吕小霞面前,吩咐身后人:“把人带出来。”
赵初焰坐在石墩子上,看着这一切,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生什么。可是她看到有牢卒手持一大木棍时候,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吕小霞也不知道这杨欣婷要怎么样她,她心下非常厌恶忌惮这女捕头。只觉得她甚是无理,对她充满敌意却不知因何缘故。
一牢卒开门,两牢卒押出来吕小霞,吕小霞被点哑穴,有话说不出,只能朝着杨欣婷干瞪眼。
杨欣婷由着吕小霞瞪眼,只道:“人犯吕小霞,你顽性不改,无故伤人,又弃人于青山,置无辜人命于险地,不可不罚,今责你杖刑o,坐囚半月,以儆效尤。”
听罢这个,吕小霞几乎要跳起来,两个牢卒又将她死死地摁了下去。
“看来你是想要说些什么。”杨欣婷道,出手解了吕小霞哑穴。
“你,你凭什么落我?”吕小霞有声音了。只不过声音还沙哑,或许这是点穴所致。
“不是我落你,是展大人他落你。”杨欣婷答道。她好像是特意挑选这个时候解开吕小霞的哑穴,可是为什么呢?
“我,我不服,我要上告。”吕小霞叫道。
“展大人有命令,若你不服,还口出不逊之言,便再加杖刑o下。若是继续不服,便继续加刑,直至打死为止。”杨欣婷道。赵初焰觉得她刚才解开吕小霞身上哑穴便是为了给她不断加刑。
吕小霞咬着口唇,再不敢多言,看来她也知道惜命。
“把人放下,打。”看她乖巧,杨欣婷随即吩咐行刑。
两个牢卒把吕小霞摁倒在地,分别摁着她的双臂双肩,还有一牢卒摁着她的双腿,然后,那专管行刑动手的举起了木棍。
木棍落下,声音响亮,吕小霞惨叫。赵初焰在隔壁,身体也是一抖,忙把脸撇过去,不敢再看下去了。
木棍接二连三落下,吕小霞声音叫的一声比一声还惨,她扭动着身体,挣动着双臂,疼得脸色青,满额冷汗。
o下打完,吕小霞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人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不住呻吟叫疼。
“牢头,给她用些药。若她再敢放肆,尽管告我,我有的是办法治她。”杨欣婷对牢头说话。
杨欣婷走得时候,特意往赵初焰这边看了一眼,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
吕小霞受刑完,两个牢卒把她重新放回牢房,锁好牢门便走了。
吕小霞哭泣道:“爹,你当初就不该救他,他忘恩负义,他早不记得是你救了他。”
“难道他没有救你吗?”赵初焰突然说话了。她知道吕小霞说得是谁。
“他当日为救你被剧毒所伤,内力尽失,瘫在床上,养了多久才恢复,这些你都忘记了吗?若那时候没有沈萱姿,恐怕他早已经命去。”
“还有,你故意刺他一刀你忘记了吗?他受你这些可曾说过你什么?怎么还热不了你的心肠,你当真是狼心狗肺。”
“赵初焰,难得呀?你居然说话了?想必你心里很难受吧,被自己的夫君关在这刑司牢房里。”吕小霞还嘴了,用心很是恶毒。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被逼无奈?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另有苦衷。我这被关的人还不说什么怎么就轮得到你废话了?”赵初焰答道。
“只怕你是有苦说不出,有苦硬咽吧?你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个董娘子和那个千步,只怕你也要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吕小霞句句诛心。
“即便那样我也心甘情愿。吕小霞,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也根本不爱,你配不上他。”赵初焰道。
“哼,本姑娘不稀罕,难道你所谓的爱便是要为他受屈送命,那你可真是悲哀。我倒是庆幸我和他没有走到一起。”吕小霞说道,她根本不管赵初焰那边的死活。
“赵初焰,我告诉你,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能拥有一切。你看看那董娘子就是个好例子,从前我也觉得展昭可贵,可是如今我觉得他真可怕。”吕小霞说道。
赵初焰想要反击,可是她的舌头好像短了一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怕被吕小霞挖苦嘲笑,她只怕自己心念动摇。到底一切值不值得?她会不会是下一个董娘子?难道人和人之间的情爱真得不能像火焰那般热烈赤诚,永不熄灭吗?
刑司牢房探监不易,探监有严格规定,所以直至巳时二刻,翠翠才提着食盒,进来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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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牢卒将翠翠带到关押赵初焰的牢房。翠翠看到赵初焰双眼无神,一人呆呆坐在石墩子上,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流。
“姑娘。”翠翠唤着赵初焰。
听到有人唤自己,抬头又看到翠翠,赵初焰也瞬间泪流满面。她走上前去,抓着牢门,和翠翠互相看着彼此。
“姑娘,你受苦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吕小霞。”翠翠咒骂吕小霞。
“小丫头,我是杀你爹还是杀你娘了,怎么这么咒骂我?”吕小霞本人居然还搭腔了,眼下她那屁股正疼得厉害,看谁都不顺眼,出口就恶毒。
翠翠扭头现吕小霞就在自己身后牢房里,而且还爬在未铺垫草的石墩子上,屁股上满是血污,额头冒虚汗,明白就是受刑了。看她如此,翠翠指着她说道:“吕小霞你也有今天?挨板子了是不是?活该,这就是恶有恶报。要我说,挨板子都是轻的,应该把你下铡刀,不过要先拔掉你的舌头。”这两人互骂,那牢卒就在一边看着,也不走开,只管听着两个怨妇对话。这也是牢房的新规矩,是从苏晚那时候立的新规矩。但凡探监者,牢卒需要亲身跟随,并监督在侧,以防不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