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兄?
典韦一愣,举起已经续满的酒觞,一饮而尽:“尔还要说甚!”
徐邈又往自己酒觞续满酒,微微拱手道:
“先贤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猛将兄、赵州牧,还有在下,我等三人,在冲锋陷阵上,在下自然比不上二位,但若论治民,二位却不如在下远矣!”
“徐景山,尔大胆!”
典韦一拍案几,你这黄口小儿说俺不如你,俺没话说,但你竟敢说主公治民完全不如你?
徐邈根本没被典韦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举觞道:
“猛将兄休怒!请饮酒!”
赵云眼神制止典韦,终于明白为何历史上徐邈口出狂言,差点被曹操砍了,因为这家伙喝了酒,就口无遮拦。
赵云对徐邈举觞道:“景山高见,吾洗耳恭听!”
徐邈饮下一觞酒,说道:“自从州牧当年入代,轻徭薄赋、免去各种苛捐杂税,予民生息,可谓是爱民如子。”
说到这里,徐邈话语一顿,自顾自地倒酒饮下,才继续道:
“但…州牧可有发现,这样做治下百姓还是没有几何余粮,经不起任何风险,一旦遇到灾年,州牧不仅收不到地税,甚至还要开仓济民?”
其实,赵云也发现了徐邈所说的问题;从当年入代至今,他已治理代郡长达七年之久,这些年对自耕农仅收取三十税一的地税,但代郡百姓并不富足。
就如徐邈所说,一旦遇到灾年,他不仅收不到地税,还得倒贴腰包赈济百姓。
活生生的例子就好比去年,遇到大旱,他在代郡没有收到一石粮。
以前仅有代郡一地,他依靠商业上的收入还能撑得住,但如今他已有九郡之地,两百多万民,一旦再遇到像去年那种灾年,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赵云对徐邈深深一揖:“景山高见,令吾醍醐灌顶,还请景山教我!”
此刻,徐邈都懒得倒酒入觞了,直接提起酒壶,豪饮数口,对赵云竖起三根手指:“若让在下治理地方,首先当做三件事;第一件:兴修水利,广开水田!”
“第二件,择优而种,因地制宜!”
“第三件,立学明训,进善黜恶!”
说完,徐邈提壶接着喝,好不痛快。
“景山高见,云受教!”
赵云被徐邈说得心悦诚服,这些年,在这些方面,他确实做得不足。
只见,赵云从座席起身,来到徐邈面前,礼贤下士道:“景山大才,还望助吾造福万民!”
“景山!”
甄俨见堂堂幽、并二州之主,屈尊降贵来请徐邈,连忙去拉毫无形象的徐邈,想将徐邈从座席上拉起来。
毕竟你徐景山坐着,州牧站着,这像什么话?
“别拉我!”
可徐邈不干,推开甄俨,对赵云摆了摆酒壶,醉醺醺道:“州牧,先说好,职位太小,在下无法施展,最少一县之宰,在下才干!”
甄俨满头黑线,这货真是蹬鼻子上脸,居然还低于一县县令不干?
一旁,准老丈人甄逸,面色也不太好,他顿觉当初答应将四女甄荣许配给徐邈,似乎有点草率了。
赵云也是第一次遇到,最低要从县令干起的人!想了想道:“上谷宁县,空缺县宰,不知景山可愿?”
上谷郡,宁县,地处上谷北部,是如今赵云与轲比能互市的地点,随着宁县开市,幽州各地商贩纷纷涌入宁县交易,宁县也越发的繁荣起来,但这种胡汉混杂的地方,人越多,就越混乱,天天都有层出不穷的事件,赵云觉得比较适合徐邈。
“宁县好,宁县好!”
徐邈摇了摇已倒不出酒的酒壶,摇摇晃晃起身,对赵云大礼一拜:
“在下徐邈,拜见主公!”
语落,徐邈拜倒的身型一垮,脸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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