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啊!”方夏不满地抱怨。
既然那么不高兴给别人看到,当初干嘛在他身上留那么多痕迹。不过抱怨归抱怨,方夏最后还是没有继续扯领口,而是转身看向抱着腿,蜷缩在地上哀嚎的程东。
站在回廊前的王珂反应过来,三两步走到程东面前蹲下,查看了一下程东小腿上的伤势。
脚腕处有一个漆黑的手印,那是被符堇抓过的地方。伸手触碰了一下伤处,程东浑身一颤,惨叫声瞬间拔高。
“骨折了。”王珂给出检查结果。
耿朝林和耿立杰齐齐打了个冷颤,视线却跟着集中在了程东身上。能让程东这铮铮硬汉,疼得嚎成这样,估计还不是单纯的骨折,多半还被符堇的煞气侵蚀了。
“要叫救护车吗?”方夏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程东,视线突然在对方裤袋口顿住。
程东穿着宽松的及膝牛仔短裤,这裤子口袋很深,但因为他蜷缩的姿势,裤袋口露出了让方夏极为眼熟的藏蓝色信封一角。
方夏蹲下,捏着那信封角一抽,便将信封从程东的裤袋里抽了出来。
藏蓝色的硬壳信封,背后是被拆过的蜡章,正是今天傍晚耿俊德特意送来的,之后被方夏落在书房,装着拍卖会入场券的信封。
方夏打开信封,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内容,那两张入场券还在,但院内的气氛却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说之前耿立杰撞见程东进了方夏院里的书房,还能勉强说程东行为可疑,但现在从程东身上发现了拍卖会的入场券,那基本是坐实了他就是耿家内鬼。
拍卖会的入场券,本身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它是价值在于它间接传递了祭石下落的情报,而这个情报也不是对谁来说都有价值的。目前对王家人来说,价值显然是最大的。
“我去联络家主。”耿朝林转身去前院找电话。
耿朝林一通联络电话打出去没多久,负责跟进内鬼调查的耿家分支,便上门带走了程东。全程程东除了痛呼和哀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站在老宅大门口,目送载着程东的那辆车远去,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方夏才转身和符堇一起走进老宅大门。耿朝林和耿立杰一起,关上厚重的大门,将半人长的实木门栓扣上。
“看来王家对找祭石这事,真的很着急,程东自己嫌疑还没排除,就直接动手来偷这入场券了。”方夏拿着装入场券的信封,在手心轻拍了两下,“不过,他怎么把入场券直接带出来了?王家要的是情报,直接记下入场券上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把入场券带在身上,那样或许还有狡辩的机会。”
“应该是没来得及。”耿立杰开口解释道,“我发现程东的时候,他是在书房里面。他应该是没来得及打开信封看内容,又被我发现了,所以才想直接带着信封从老宅逃出去。”
“这就难怪了。”方夏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王珂,就要伸手去勾对方的脖子,但对上符堇的视线,手就在中途拐了个弯,换成了挠头的动作,“咳!我之前还想过王珂是内鬼,他正好姓王。”
王珂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没作声。耿立杰就不客气地白了方夏一眼,“你的脑回路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我这也是合理怀疑!”方夏不服道。
“你这完全是抓着表面巧合的随意联想。”耿立杰抱臂道,“王珂的家庭背景你了解过吗?他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跟那个王家完全没有关系。”
“好了好了,别吵了,睡觉去了,都十一点多了。”耿朝林推着耿立杰,往回廊上走。
方夏看着两人走远,不爽地撇了撇嘴。耿朝林那家伙拉偏架!那耿立杰说了一大串,他还没反驳就把人拉走了!
“我们也去睡了,晚安。”朝着还站在一旁的王珂摆了摆手,方夏拉着符堇的手,也朝着后面院落方向走去。
根据耿家人调查推断,内鬼是只有一人的。程东内鬼的身份确定,老宅中剩下三人也就清白了。不过,其他三人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或者应该说心情变得更加低落了。人都是有感情的,程东跟他们一起工作了快20年,一直相处得很好,差不多跟朋友家人一样的存在。突然有一天知道对方是内鬼,个中感受,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方夏又在老宅待了一个星期,才和符堇动身前往c市。
临走的前一天,耿书郸过来给他送行,还把楚稷楚大总裁一起带过来了。在跟耿书郸交谈间得知,楚稷前段时间就搬过来跟他同居了。方夏表示一点也不惊讶,这位楚总的执行力一向惊人。
耿书郸和楚稷在老赵待了一下午,方夏和符堇,还有耿朝林他们,分别收到了一个来自楚总的长辈红包,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现金,红包袋子都被撑得鼓起来了。据耿书郸说,红包里本来装的是卡,是被他强硬驳回后,才换成现金的,就现金楚总还装到塞不下为止。
楚稷显然是想用这种行为,来宣告他跟耿书郸之间的关系。虽然有些笨拙,但楚稷应该是尽力了——这红包不但塞不进多的现金了,里面的钱还卡得抽不是出来了!
“我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小心点。”耿书郸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送他们出来的方夏,“我这种话,你大概是也该听腻了。”
“还行,暂时还没腻。”方夏耸了耸肩膀。
耿书郸稍稍正色,“遇见王家的人,你别硬碰硬。王家咒术的厉害,你应该是知道。”
“我知道,你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