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流很是被难住了,因着如今京都也乱着,通信十分不便,他也无法再找老丈人讨要主意。
这时,跟在他身边一同投敌了的谋土却是提醒他一桩事:“听闻那陆钧山三月时娶了妻,他那新妻虽是身份低微,却是很得他宠爱,想来在他心里很有几分重要,否则不会不顾家族颜面娶了丫鬟出身的女子为正妻。不若将他那新妻掠来,威逼利诱一番,就算不能陷害他,却也能让他替国公爷作证当初国公府投敌不过是忍辱负重为了探寻西戎军情。如此或许能洗刷了国公爷的恶名,风光回京,再是与首辅大人一同奉了太子殿下登位,自是有从龙之功!”
这太子殿下自然是被皇后收为养子的那七岁稚儿。
林东流本就无多少谋略之能,听了此妙计很是心动,只是他出于对男人的了解,还是迟疑道:“事关如此大事,那陆钧山真会为了那新妇为我作证?那新妇就算再美,落入敌人之手,死了便死了,以后新娶一门就是,那陆钧山不像是如此深情之人,我瞧着还是把他老母抓来倒是更可靠些!”
谋土却道:“他那老母年纪大了,又是出身姣好的贵妇,到时必定为了家族大义直接自尽了事,必定不如那出身卑微的新妇为着活着而甘心被利用。那陆钧山都为了那新妇将后院都遣散了个干净,那新妇对陆钧山必是不一般的意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国公!”
林东流想想也是,本也无其他法子了!
因着林东流对西戎透露了好些大虞边防布置,又是生得俊美善于花言巧语,很得西戎王几分信任,行动并不受限,所以,能暗中派出人去做这事。
只是他手下如今能用的人有限,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是查到陆家人从扬州城中离开去了乡下,等他的人赶到那乡下庄子,又得知一行人离开往北行了。
如此一路追过来,才堪堪在凉州与燕山府的交界处驿馆追上。
所以便有如今大半夜云湘被惊扰的场面。
她短时间内她根本想不了太多,第一反应便是呼救,却也知道自已或许出声的瞬间就被人捂嘴或是打晕过去,何况她也没多少力气发出太响声音,便奋力抓起瓷枕往地上摔去!
那两道黑影显然没想到床上分明该是睡死了的人竟是忽然暴起砸枕,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躲开,便令那瓷枕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到了这时,那两人才知晓云湘是何意,一时恼怒。
只是不等抬手去劈她,就见床上的女子煞白着脸昏厥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再去劈晕她,一人弯腰捞起人背上,就往外跑。
隔壁陪着戚怀信睡的成石却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立时察觉出不对,顺手捞起放在床边的剑就冲向隔壁。
这便看到门被打开,两个黑衣贼人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人背着云湘。
成石心头一惊,忙追上去,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背着云湘那人并不恋战,却是身姿轻盈迅疾,趁着另一人与成石交缠时,疾奔出去,外面有两匹马早就等候,他带着人就蹿了上去,扬鞭就走!
陆家其他护卫也在此时追了出去,可外面早不见踪影。
如此场景真真叫成石心急暴怒,手中长剑如游龙飞舞,少年悍猛力道如有千斤沉,一剑如斧砍向那贼人。
那贼人不敌,一条手臂被硬生生砍下来,人也连连后退,正此时被制服!
只是不等成石出声,对方便咬破口中毒药,直接自尽。
成石急忙掰开他的嘴,却已经无济于事,这人是死土,口中所藏毒药见血封喉。
他心里又惊又怕又慌,已经可以预料大爷知晓大奶奶被劫走时的怒气,脸色也白了,赶忙叫人去追。
驿站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条往燕山府,一条往凉州。
陆老太爷听到动静穿了衣出来,看到驿站一楼的门口处躺着的断臂死尸,再看成石脸色煞白沉怒模样,立刻拧眉问道:“发生何事?”
成石脸色难看地上前,满脸焦虑:“回老太爷,大奶奶被人劫走了!”
陆老太爷一听,也是脸色一凛,这一路上都十分安宁,倒是叫人放松了警惕,他细细问了方才情形,又是随着成石走到死尸旁查验一番。
“怕是去了西北方向,此处离凉州不过百里,你亲自去追,驿馆里留护卫就行,我们在此处驿馆等着,若是你没追上人,便直接去了那青平城告诉钧山此事。”
成石听老太爷这般沉稳的声音,心也定了下来,“是!”
先前就已经有名护卫往西北方向追去,成石追了一个时辰后,便在一处岔路看到了那原先派出去的护卫正蹲在地上查看。
不等成石询问,那护卫便起身指着地上的尸体道:“那贼人脖颈里被金簪扎破从马上摔下来死了,表情很是惊讶,显然是突然被袭击的,看路上的马蹄印,那马儿是往凉州方向去了,只不知大奶奶还在不在马上。”
成石不记得云湘会骑马,往四周扫去,两边都是山林,想着女子受惊定是会往林中跑,心情便揪紧了,夜晚林中野兽多,女子入内极危险!
他没有犹豫,和护卫一人一边往山林找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