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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第2页)

“陛下之心思,岂是你我能洞察的。”卫云章说,“我今日还与太子殿下说了康王豢养山匪一事,殿下难以置信,更不敢相信陛下居然未置一词。我劝殿下不要着急,一切等明日再说。”

“明日会发生什么?”

“你猜。”卫云章翘了一下唇角。

崔令宜:“别卖关子,快说。”

卫云章挑眉,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崔令宜:“……”

她面露一丝无语,但还是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却在回撤时被他揽住了后颈,压在了床榻之上。

他与她十指交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唇上辗转厮磨,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舌尖,表达自己的不满。

微妙的咽音被吞入喉间,短促的呼吸化作朦朦的热气,浸入人的肌体。

直到她被吻得气息紊乱,脸色绯红,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然后抵在她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她眼中迷离的雾气尽数消退,转头看向卫云章,诧异道:“这也行?!”

“怎么不行?”卫云章笑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如今的太子殿下,可算是脱胎换骨了。这么想来,我这做臣子的,还得感谢康王,若非他逼了一把,太子殿下还不知要在原地兜兜转转多久呢。”

崔令宜抿了抿唇:“若是能够……的话,拂衣楼一定坐不住的。”

“所以,你要更努力地吃饭、

休息,养精蓄锐。”卫云章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第118章第118章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而金銮殿中,却气氛沉沉。

太子笔直地立在群臣之首,微微垂着眼睛,并无言语,而他身后,众多大臣正在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色。

原因无他,今日早朝,一名官员出列,说太子殿下赈灾有功,理当行赏,而皇帝却道,此乃太子分内之事,如今受灾百姓尚在重建家园,亟需朝廷拨款,应当厉行节俭,就不必再给太子另行赏赐了。于是群臣又纷纷附和,道陛下体恤百姓,太子仁善。

本来此事就要这么过去,却见国子监吕司业突然出列,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御座之上的皇帝神色威严平静:“何事?”

“此次受灾的地区中有一县名为陇定县,此县县令孔宗林于上月去世,陇定县如今无人掌管,乃是由隔壁县衙代理政务,还望吏部新指派一名县令赴任,也好及时处理陇定县重建之事。”吕司业低头躬身,说话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吕司业任职国子监,平日不常发言,也唯有近日春闱,才会在早朝上多说两句。可是他今日怎么突然说起什么县令来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能上早朝的都是品级不低的官员,一听这话头似乎不对,登时肃然起来。

皇帝不动声色:“陇定县县令上月去世?吏部怎么没管?”

吏部尚书连忙回答:“启禀陛下,吏部并未收到陇定县上报此事的文书啊!”

“吏部当然不曾收到,因为……”吕司业忽然跪了下来,声音洪亮而颤抖,“因为是有人故意不让上报!”

陇定县是受灾县,上个月太子刚到那儿去赈的灾,县令就死了,吕司业这意思,莫非是……

“吕卿有话不妨直说,这县令去世,莫非是有什么隐情?”皇帝道,“而且,既然吏部都不知道此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吕司业哽咽道:“启禀陛下,那孔县令不是猝死,不是病死,而是被人直接在官府门口,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斩首!”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皇帝眯起眼睛。

“臣之所以知道此事,乃是因为孔县令曾在国子监读书,是臣的学生,当年臣指点过他几回,他对臣甚是感念,后来去了陇定县做县令,还偶尔会写信给臣。”吕司业伏在地上道,“此事也是他的家人想方设法写信寄给了臣,告知了孔县令的死讯,臣才得知了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堂堂一县之令,官职再小,那也是朝廷钦点的父母官,岂有无罪名、无公审、无批示就被斩首的道理?!”

一时间,众多目光都汇聚在了立于金銮殿最前端的太子身上。

而太子留给群臣的,只有一个岿然不动的背影。

“吕卿,你人在京中,又非亲眼目睹,此话当真?”

“当地那么多百姓看着,岂有不真的道理?若陛下质疑臣所言,立即派人去陇定县查一查,不就确定了?”

“那他究竟是犯了何事,被何人斩首,又为何不让上报?”

吕司业深吸一口气:“陛下,臣斗胆,这些问题,该问太子殿下才是!”

金銮殿中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吹动了哪处的浮尘,让自己搅入这滩浑水。

太子微微吸了一口气,往前一步,望向皇帝。

御座之上的人,是他的父亲,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有些畏惧他。并非是父皇苛待了他什么,相反,他自幼丧母,能当上太子,全靠父皇钦定。父皇毕竟是皇帝,待他虽不像普通百姓家的父子那般亲厚,但却是实打实地将他当继承人培养,给他找最好的太傅,让他观摩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可他始终觉得,父皇过于严肃,叫他不敢亲近。再加上父皇功绩卓越,他只有仰望的份,唯有默默努力,才能勉强追上父亲的脚步。

他昨日主动向父皇坦诚了陇定县县令之事,便是已做好了受惩的准备。果然,父皇听罢,沉默了许久,道:“你可知,擅自杀害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儿臣自知所行有违律法,父皇若要降罪于儿臣,儿臣心甘情愿。”他跪在地上道,“但,即使重来一次,儿臣还是会如此选择。”

皇帝拍案而起:“愚蠢!杀了此人,只能解一时之困,短暂安抚百姓情绪!但纵然杀了他,也变不出现成的粮食赈灾,反倒有可能让此案失去线索,无法追究!朕且问你,你说那县令借赈灾之机,中饱私囊,但你可有想过,他为何不用沙子石子填充粮袋,反倒用发霉的种子填充?如此大量的霉种,难道像沙石一样随处可得?还是说他一个县令,平日里有收集霉种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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