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并不是很好的说话之地。
澜园燃了浓烟雾,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须得要尽快离去。
季阿厝唤醒杏儿:“回去再仔细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走。”
杏儿回神后连忙点头。
可当三人刚转身,皆齐齐怔在原地。
青年白袍如漱冰濯雪,昳丽的五官深邃被暮色的摇曳赤霞的艳色,抱着檀木锦盒立在碎金竹下。
他安静地望着几人,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周围的竹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有人在发出一阵阵哀嚎。
不是今日出府了吗?
为何会在这里……
季阿厝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青年,杏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就连唐袅衣也忘记该做出什么神情。
季则尘望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如常般噙着温情的笑,视线越过两人,落在神情僵着的少女身上。
眼神缠绵出情意,却人感受不到多少温柔,反而从背脊窜出一股冷凉的寒意。
唐袅衣垂下头,捏着裙裾。
季则尘目光滑落至她与季阿厝相握的手,眼中的笑意淡下,清冷面容上的扭曲嫉妒转瞬即逝。
他拾步上前将浑身僵硬的唐袅衣,从别人手里牵过来,毫不忌讳地放在脸上,眼含情意地轻蹭。
语气温和得听不一丝怒意,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袅娘,你要去什么地方?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一旁的季阿厝回神,脸上扬起勉强的笑:“大哥哥,袅袅她……”
“嘘。”
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温慈青年徐徐地抬头,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好脾性地道:“我想杀你,别说话。”
季阿厝闭上唇,心中浮起惧意。
她知道这个看似温情待人的堂兄,是真的会说到做到,此时他对她充满了杀意,连看她眼神都不是看活人的眼神。
如季阿厝所想,此时的季则尘的确是在考虑,竟是否要杀了这两人。
他不能接受唐袅衣眼里心中还有旁人,所有占据她心神的人都应该死的。
嫉妒所有被她在意的人,就如同害怕她会抛弃他一样。
“时奴。”
眼前的少女忽然颤着尾音,勾住他的手,认真用恐惧的音调,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嗯?”季则尘轻眨去眸中浮起的血色迷离,温柔地转眸注视勾自己手的少女:“袅娘想说什么,我听着。”
唐袅衣白净的小脸上挤出浅浅甜蜜的梨涡,哪怕声线依旧发抖,却还是用着平日与他撒娇的腔调。
“刚才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天寻来救我被悬梁上的木头砸晕了。”
“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将他带去治伤了。”他神色露出几分担忧,仔细地攀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袅娘可有何处受伤了?”
果然,他早就知道。
唐袅衣心凉下,对他无害地笑着:“没有受伤,只是阿厝姐姐……”
她为难地看向季阿厝,眸中藏着担忧,朱红的下唇被咬出深色:“阿厝姐姐是见此处燃烟,才进来撞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