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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呼啸,少年被追得一路都不曾停歇,浑身的伤口连血都黏在一起了。
他利用陆朝央想杀季则尘夺人,没想到陆朝央更狠,竟然是想连他们三人都想一道除了。
想到此,雪昧冷笑,捂着伤口坐在破败的神像后面,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身体都是冰凉的。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雪昧眼底闪过不耐,想到她竟然为了救别人,而心甘情愿被毒蛇咬。
那条蛇本是用来对付季则尘这种药人的,一旦被咬,没有他的解药就只能等死。
“真是蠢货。”他低声骂。
忽然寺庙外传来一阵风声。
雪昧立即捂着伤口,警惕地站起身。
不是追来的那些人,踏进神庙的是一位年轻的僧人,手持佛珠,立在神庙面前,似要参禅打坐。
雪昧没有将僧人放在眼里,暗忖一会怎么将他杀了,但又犹豫了。
因为他好像不一定能活过今夜。
“僧人。”
僧人闻声转眸,看向对面。
少年先问:“你叫什么名字,法号是什么?”
僧人道:“俗名姓江,字记不得了,法号,阿箬。“
“好”
少年丢过去一把匕首,歪头道:“阿箬法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罢。”
僧人颔首:“不知檀越需要僧做何事?”
雪昧耸肩,一点也没有求人办事的讨好:“帮我个忙,不然我就杀了你,我若死了顺着法号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僧人没有多问,许是出于慈悲,也许是见他不好惹,点头:“好。”
雪昧闭上眼:“我一会儿说不定就咽气了,咽气后你就破开我的胸膛,在里面找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颗珠子,要是能,你帮我给……”
他顿了顿,不悦地‘啧’了声:“不许给别人,去汴京季府找个叫唐袅衣的女人,就说我也不是故意让蛇咬她的,只是吓吓她,是她自己笨,非要挣扎,活该被咬……”
僧人眉眼慈悲,安静听着。
雪昧说了很多抱怨的话,最后说:“算了,你还是别说我刚才说的那些,她最讨厌我,告诉了她,她知道我死了,估计高兴得几夜都睡不着。”
僧人安静得一句话都没有。
雪昧想到他是个出家人,大概做不来那些事,秉着毕竟是拜托他帮忙,所以自己又捡回了地上的匕首。
破开胸膛之前,他又提醒一句:“记得要给她,不然我在底下看见她了,真的做鬼都会顺着法号过来找你。”
一边说着,手却没闲着,破开的肚子,用最后的意识扯出肠子与脏器,好让僧人一会儿好翻找。
夜中吹来带着腥味的风,少年满是鲜血的手中还握着一截肠子,眼睛却早已经闭上了。
僧人没有看不远处的少年,而是慈悲眺目看向远方:“天命不可违吗?”
“可贫僧想试试,能不能改变……”
僧人起身捡起从他身体里滚在地上染血的珠子,仔细地用绢帕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