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的日子太久了,所以独身一人总想学做什么事。
“哇。”唐袅衣眨了眨眼,道:“难怪前不久我每天都能吃换着花样做的饭,一直以为是你做的木偶人厉害,没想到是我的时奴厉害,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完了,我以后只能喜欢你了。”
夸人在她实在手到擒来,有心夸人,连语气都是甜的,甚至还像只小猫儿般用鼻尖蹭他的脸。
季则尘克制地别过头,眼睫轻颤,脸上难得出现一丝难为情,“喜欢便多吃些。”
唐袅衣忍不住窃笑,要知以前他可只会把乱七八糟的果子,全丢在竹筒里捣烂给她吃,如今简直成了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的贤夫。
两人用完早膳,桌上的器皿被收拾下去,周围恢复清雅。
白雪红梅的院中,两人坐在一起看景,身边温着一壶酒,背影似岁月静好。
唐袅衣虽然不善饮酒,但见此美景兴致颇高,非得要拉着他一起喝几盅。
本以为季则尘在院中煮酒,还算能饮酒之人,怎知他才饮下一杯清酒,白净的面上便浮起醉红,姿势散漫地靠在红漆木柱上,眸中雾气迷离地盯着她。
唐袅衣觉得他似乎还没醉,又给他斟了几杯酒,半真半假地哄骗他喝。
季则尘来者不拒,无论她倒多少杯,全都照喝不误。
几杯薄酒下肚,唐袅衣的脸都已经很烫了,心忖,再喝下去,恐怕她就要先醉了。
她想要劝他不喝了,可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顿住了,微翘的杏眸眨了眨。
青年垂着鸦黑眼睫似睡非睡似倚在一旁,长发乌黑衬得肌如雪,白袍因散漫的姿势迤逦在周围,安静得似漂亮画中仙。
鬼使神差之间,她悄悄靠过去,一眼不错地望着他。
其实说来,唯见他饮过一次酒,是在净月山庄。
没有见过他饮酒,她还以为他的酒量很好,没想到才几杯就有些不省人事了。
唐袅衣伸手在他的眼跟前晃了晃,小声问:“醉了吗?”
原本垂首的青年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头定定地望着她,稍显的迟钝让他整个人都透出无害,似谁问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没醉吗?”她被看得心虚,还想去那酒盏给他倒。
季则尘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吞地放在脸上,依旧安静地看着她。
唐袅衣知道他应该已经醉了,试探问道:“知道你叫什么吗?”
他没有动,还看她。
唐袅衣略微斟酌这话可能太傻了,他不情愿回答,遂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这次季则尘脸上显出一丝犹豫,似听进去了,但依旧没有开口。
看来是真的醉了,连她都不认识了。
唐袅衣想起这段时日他的古怪,当着面不好问,所以借此机会问他:“季则尘,你是不是身体受过伤?”
问完后,她紧张地盯着他脸上的神色。
其实她怀疑已久了,不然为何他怎么连沐浴都穿着衣裳,也不与她过分亲近,所以除了身上有伤不想让她看见,她想不出别的。
这三年能发生很多她不知情的事情,他不说,她便只能什么也不知晓。
季则尘与她对视,握住她手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受伤……
他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他垂眸,语气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