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秦霁尚在绞尽脑汁找出别的可能,陆迢已一步步走了回来,直接掐灭她不多的侥幸。
他俯身逼近她,“我昨日下晌,进了曲-意-楼。”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
他离得太近,秦霁想往旁边挪一挪,可这人双手已经撑在身侧,只余下动都动不了的方寸之地。
哪怕同在曲意楼,他也未必就撞见了自己。
秦霁心慌了一下,维持镇定的模样,“好巧,我也去了那里。”
“我知道。”陆迢俯首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在三楼雅间,听到你说话了。”
他声音磁沉,含着一点不为人知而又咬牙切齿的怒意,薄热的气息拂过秦霁耳畔,瞬时让她头皮发麻。
真的是他!
她牵起陆迢的衣袖,轻轻攥在手心,“你……我不知道你也在,昨日只是凑巧。”
她的解释实在没有说服力,没有半分详情。一句不知,一句凑巧,就要轻轻揭过。
这若是在戒律房,便是狡辩不认,该上刑了。
可陆迢得了这两句,却安心不少,他仍是冷着脸,“没了?”
还要问?
秦霁原是不想提的,却又有几分在意。她仰脸,盈盈杏眸中尽是担心。“敏敏公主她有没有碰你?”
陆迢蓦地叫她一哽,顿了几息后,“你说呢?”
难怪他这样生气。
难怪他这样生气。
昨日扶李思言的时候,她看见了他鬓下有一点口脂的痕迹。陆迢爱干净,最不喜欢别人碰他,可他这副样貌,如何能躲过敏敏公主的毒手?
秦霁抿抿唇,语气放柔了些,“她都摸了你哪里?”
这件事,她自问虽然不知情,却也有些对不住他。
秦霁循着陆迢衣袖一角往下,想要碰一碰他的手,却被这人一下躲开。
陆迢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生气,只是默然看着她。
“那我也摸摸好不好?”
秦霁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语气轻柔。
陆迢总算现出一点真心实意的笑,捧起她的脸,掌心用力揉了一下,“你想得美。”
秦霁好不容易说出这样的话,还叫他嘲笑了,耳垂即刻变得通红。
亏她还担心他被摸了心里难受,这人根本就是怡然自得。
就该让他继续生闷气。
她鼓腮推开陆迢,“见你的敏敏公主去,次驸马。”
*
陆迢被赶出门后,紫荷进屋替秦霁挽发。
发髻挽好后,她对着妆匣犹豫不觉,交由秦霁来选,“夫人要用哪只钗?这只金莲流苏钗别在发髻上样式好看,可这只丁兰碧玉簪更合适您的衣裳。”
原是不用想这么多的,可是夫人还得出门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