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玹欲要吻她的动作生生顿住,他轻咳了一声,向后退去,语气寻常地问:“怎么?了?”
“纸船里?面有字,这是别人的许愿船被我误拆了!”纪云栀垮着脸,眸中堆着愧疚。
陆玹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问:“纸船里?面写了什么??”
纪云栀小?心翼翼地将湿纸彻底展开,经过河水的浸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难以辨认。纪云栀仔细辨了又?辨,迟疑念出来:“年年岁岁长相?守,白首不离共此生……”
“好祝愿。”陆玹道。
纪云栀抬起眼睛来望着陆玹,闷声:“可?是被我拆了……”
“证明你?与这愿词有缘。就当是好心人送给我们的祝福。”陆玹顿了顿,“你?见?证了别人的心愿,自然也会遥相?祝。”
纪云栀望着陆玹一本正经的神情,竟是莫名有一点?被说服。
“学会怎么?叠了吗?”陆玹问,“将它叠好,再?带着你?的祝福送它飘到远方。”
纪云栀低头看着湿软的船纸。她已?经学会了,只是这只小?船被河水泡得太烂,她不得不十二分仔细地去叠。
她拧着眉,弄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张湿纸重新叠回小?船。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小?船,纪云栀紧蹙的眉心这才慢慢舒展开。她嫣然巧笑着,将纸船递给陆玹,让他帮忙将纸船放进水里?。
纪云栀坐在船边,吹着凉凉的夜风,遥望着纸船飘飘摇摇向着远方驶去。
“你?添的祝福是什么??”陆玹问。
“没什么?。”纪云栀微笑着将飘落的一缕青丝掖到耳后。
她只是将纸船上的那?句愿词,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她转过脸望向陆玹,道:“我以后从了姨奶奶的姓,要姓晏了。哦不……现?在还?不成。姨奶奶要带我回晏家,等?入了族谱,才能真的改姓。”
纪云栀说起这事儿,眉眼间?却是笑。就像她自小?就想真正成为姨奶奶的家人,如今也算换了一种?方式得偿所愿。
“那?很好。祖母也已?许多年不曾归乡,这次你?也能顺便陪她回去探亲。”
纪云栀笑着点?头。
陆玹看着她,问:“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纪云栀抱膝想了想,道:“纪家应当没脸留在京城了,倘若他们不再?生事端,二爷就不要理会他们了。好不好?”
“好。”陆玹一口答应。他再?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话?
纪云栀又?努力?琢磨了一会儿,忙问:“今天大庭广众将事情闹大,现?在全京城都传开了,会对二爷有什么?影响吗?我是说今日来了那?么?多……”
“没影响。这都是小事。”
纪云栀眨了眨眼睛,还?是想不起来陆玹想让她说什么?。她吞吞吐吐:“总不会是……要我谢谢二爷的烟花……吧?”
陆玹重重叹了口气,耐心尽失,直接问出来:“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她要是不喜欢,他以后才不干这些蠢事。
纪云栀一双眸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将望着陆玹的视线移开,她抿着嘴,不说话。
陆玹直接捧起她的脸,他贴过来的手掌将她的紧抿的嘴挤开,柔软的唇被挤地嘟起来,像一朵娇艳欲滴的欲绽的花儿。
“嗯嗯呜呜……”纪云栀的嘴被挤着,音也发不准。
陆玹看着她被捏得嘟起来的嘴有些馋,可?她说不出话,陆玹不得不松了口气,来听她的答案。
可?是纪云栀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突然凑上去,将陆玹前一刻还?在馋的唇贴上来,在他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答案自然不用她再?说出口。
纪云栀主动亲了这一下,迅速退开。她想要起身,离开船头,然而人还?没站起来,腰身已?经被陆玹揽住。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船头上,陆玹热烈急切的吻紧接而至。
纪云栀不想去看陆玹蕴着强烈贪欲的眼睛。她
移开视线,看见?漫天的繁星。
她在陆玹的亲吻里?,闭上眼睛,眼前仍是陆玹望着她的神情。
陆玹不大喜欢船上。在船上亲吻纪云栀,小?船摇摇晃晃,总觉得亲密无间?的吻变得不踏实。不如将人摁进床榻里?。
可?是后来,陆玹惊奇地发现?身在船中,借力?的妙用。
第二日天亮,纪云栀才跟着陆玹回陆家。两个人并肩往回走,脚步皆匆匆。
回到家,陆玹简单冲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连早膳都没用,急匆匆地赶往军营。
倒是纪云栀泡了很久的热水澡,而后早饭吃了个大饱,趴在床上睡了一整个上午。
接下来的五六日,陆玹晚上大多都会归家,除非实在军中事忙。军营离得远,他每次深夜往回赶,又?在天还?未大亮时匆忙起身赶去军营。
黎明与深夜,都有他纵马来往的身影。
这一日,纪云栀和陆善和一起出门,先去了云至坊,再?去了附近新开的一家香料铺子逛一逛。
两个人坐在楼上的雅间?里?挑选香料,外面几个年轻的女郎笑谈着从门口经过。她们的谈笑飘进了屋里?。
“陆二爷老?大年纪才成婚,还?以为对男女之事不上心。如今娶了妻,竟也是这般样子!”
“就是呀!之前多少女郎对他青睐有加,他都是国事为重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实在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