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何苦呢。”闻姝摇了摇头,“多美满的一段姻缘,真不知道徐夫人在?折腾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有些?人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得血肉模糊才能醒悟。”沈翊也?觉得有些?可惜,徐音尘为臣还是不错的,原本有大好的前程,自身的才干,加上卫家和他的提拔,将来封侯拜相未必不可,现下却成了镜花水月。
闻姝剥了颗桂圆吃,“只?希望徐夫人别?后悔就好。”
到底是别?人家事,再?加上如?黛已经自由,闻姝说?了会便没什?么兴趣,正好外?边传来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和往常一样,顺安帝和魏皇后一左一右扶着魏太后入殿,端得是一家子和睦慈爱。
众人跪地行礼,顺安帝今日心情不错,从语气里就听得出来,“免礼,今日乃太后千秋,普天同庆,众卿随意些?便好。”
“谢皇上!”闻姝和沈翊起身入了座,精神便紧绷起来,时刻悬着心,不知这场宴席上会发生什?么。
她往外?瞧了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天边的乌云好似往麟德殿飘了过来。
闻姝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上首坐着的魏太后看着瑞王妃说?道:“此次瑞王妃为哀家操持寿宴辛苦了,坐到哀家身边来。”
满殿的视线一会看向太后,一会看向瑞王妃,一会又看向闻姝。
如?今皇上三个皇子,只?有两个成了家,就只?有两位王妃,魏太后如?此偏爱瑞王妃,那燕王妃岂不就落了下乘?
难免有人想看闻姝的好戏,但闻姝面不改色,没什?么好戏给人看。
幸好不是叫她坐过去,要不然坐在?魏太后身边,谁还吃得下。
桌下沈翊悄悄地握住了闻姝的手,闻姝没回头看他,只?是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她当真不介意,经历了这么多,这点小事算什?么。
今日魏太后着实和往日不同,十分捧着魏家,抬举瑞王,让瑞王妃坐在?身边不算,还对瑞王和瑞王妃送的寿礼大加赞赏,要顺安帝赏赐二人。
顺安帝也?没违拗魏太后,笑着说?:“这两个孩子能讨母后欢心,是该赏,母后今日大喜,儿?臣自然得满足母后的心愿。”
顺安帝给魏太后面子,魏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哀家老了,能有什?么心愿,无非是盼着皇帝好,盼着大周好,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几个皇子都成家立业,也?该立储,江山后继有人,也?利于前朝稳固,边境战事胶着,若是立下储君,定能鼓舞边境将士。”
此话一出,惊得殿内突然静了下来,连歌舞的声音都停了,立储可是头等大事,魏太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拿出来说??众人都以为自个听错了。
闻姝看了眼顺安帝,他面上的笑容逐渐消退,扫了一眼殿内诸人,却没说?话。
尚弘作为皇上第?一心腹,收到顺安帝的眼神示意,立马站了起来:“皇上,太后,恕臣斗胆,立储乃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政。”
魏太后看着尚弘:“国事亦是家事,立储是天下大事,哀家身为太后,连过问都不行吗?”
尚弘跪了下去,不卑不亢道:“臣不敢,但臣以为,今日是太后千秋,谈及此事不妥,不如?改日再?议。”
“皇上,微臣以为,今日正是时候,太后千秋寿诞,普天同庆,若是能立下储君,喜上加喜,必能让大周江山更加稳固。”承恩公世?子起身说?道。
不少魏家派开口支持,好似背水一战,隐约有着“逼迫”顺安帝立储的意思。
闻姝都没想到魏家要闹这么一出,怪不得魏太后态度大变,这是打算明晃晃“逼宫”,要顺安帝立瑞王为储君吗?
“母后,立储事关重大,此事还需谨慎,改日朕与百官商议后再?论,”顺安帝不容拒绝地说?道:“继续宴饮,歌舞莫停。”
“皇帝……”魏太后转头去看顺安帝,还想再?说?点什?么。
“母后,儿?臣敬您。”顺安帝嘴角含笑,举着金盏酒杯,只?是眼里的漠然藏也?藏不住。
魏太后了解他,再?说?下去,顺安帝就要翻脸了,没奈何,魏太后只?能咽下喉咙里的话,喝了顺安帝敬的酒。
魏太后的酒杯一空,便有伺候的宫婢提着酒壶斟满。
经此一事,麟德殿内局势有些?微妙,闻姝和沈翊互看了一眼,不知要不要去给太后敬酒。
不等沈翊决定,瑞王倒是很上道,他今日得了魏太后再?三抬举,意气风发,举着酒杯去为太后贺寿,好话说?了一箩筐。
魏太后颇为给面子,饮尽杯中酒夸赞道:“瑞王才华出众,贤德为民,又有孝心,有你为皇帝排忧解难,哀家也?就放心了。”
这话就差说?——皇上应该立瑞王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