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连侧妃惊讶捂嘴,“姐姐勿怪,妾身失言了,也是高兴糊涂了,想必姐姐不会介意。”
瑞王妃的脸色阴沉的能滴水,瞧瞧连侧妃说的什么话?,还让她别介意?谁家做正室的能容忍妾室这般说话?,活生生的踩在她脸上。
连侧妃却一点也不怕瑞王妃,仍旧笑着,“王妃娘娘也要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才好,要不然如何坐稳王妃之位呢?”
“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乏了,连侧妃退下吧。”瑞王妃心?里头本就揣着事,哪里还有心?思和?连侧妃斗嘴。
连侧妃款款起身,“姐姐好生歇息,妾身告退。”
连侧妃一走,瑞王妃就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怒不可遏:“不过才怀上就急着下我的脸,将?来?生下儿子还了得?”
钱嬷嬷说:“娘娘息怒,不过是个眼皮子浅的,能不能生下来?还未可知呢。”
瑞王妃气得心?口疼,脸色苍白,钱嬷嬷连忙扶着瑞王妃进了内室歇息,又叫丫鬟端了安神汤来?。
瑞王妃喝着安神汤,一个丫鬟进来?,在钱嬷嬷身侧耳语了几句。
钱嬷嬷面色骇然,连忙转告瑞王妃,“王妃,外边在传,王爷亲口允诺连侧妃,只要连侧妃生下儿子,就立她为王妃。”
“砰——”瑞王妃手一抖,汤碗落地。
*
深夜,燕王府万籁俱寂,兰苑之内,沈翊在床前守了一日?,闻姝自清晨晕过去之后,上午发起了高热,到了现在,还是断断续续的烧个没停,浑身滚烫,时而说胡话?,时而落泪,可把沈翊急坏了,成太?医都在府里住下,生怕半夜闻姝会有意外。
男人?抬手把闻姝额头上浸过凉水的帕子收走,重?新换了一条,这帕子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闻姝还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哪怕是睡,也睡的格外不安生,若非沈翊给她擦眼泪,只怕枕头要湿透了。
“王爷,王妃的药熬好了。”竹夏轻手轻脚端着药碗进来?,晚膳时分喝过药了,但闻姝还没好,太?医又让半夜再?喂一遍药。
沈翊回头看了眼,浓黑的汤药还冒着热气,指了下桌面,“先搁这。”
竹夏放下药碗,探头看了一眼闻姝,同样忧心?,又瞧了眼沈翊,低声劝道:“王爷,您去偏房歇会吧,奴婢守着王妃。”
昨晚因着兰嬷嬷命悬一线,沈翊守了一夜,今日?闻姝又昏迷不醒,沈翊接着守,寸步不离,一天两夜没合眼了,眼底满是深青色。
兰嬷嬷一事对王妃打击太?大了,燕王府众人?也不好受,可实在撑不下去,也互相交换着歇了会,唯独沈翊,片刻没有合眼,怎么受得了。
沈翊摇头,目光没有离开过闻姝憔悴的面颊,“我守着,你们下去歇息吧。”
竹夏知道王爷对王妃向来?上心?,不敢再?劝,只能低头退了下去。
门被?关上,沈翊用帕子给闻姝擦了擦鬓角的汗,她已经汗湿了头发,换了好几个枕套,她病着,又不敢摆冰在屋内,沈翊只能用扇子给她扇风缓解一二。
“姝儿,你都睡了一日?了。”沈翊紧蹙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揉捏着闻姝微烫的手指。
床榻上的闻姝闭着眼,没法回答沈翊。
这是闻姝病得最严重?的一次,这是心?病,要不然也不至于高烧不退。
沈翊拿着折扇,一下又一下的给闻姝扇着风,青灰色的帐子微微晃动。
扇子带起的风吹凉了搁在一旁的药碗,沈翊放下扇子,端起了药碗,抿了一小口,温度正好,才又喝了一口,低头用唇将?药渡给闻姝。
这一次闻姝病得连药也有些抗拒,哪怕嘴对嘴喂给她,都要吐出来?一点,不知道是因为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姝儿乖,把药喝下去,喝下去才能好。”明知道闻姝听不见,沈翊还是一边用帕子擦她嘴角的药汁,一边低声哄着。
他近日?本就忙于朝政,又连着两日?没合眼,有些上火,喉咙痛的嗓音略沙哑,愈发温柔,似一捧水围绕着闻姝。
“呃……”闻姝轻哼了一声,发出一丝难受的呻吟。
沈翊弯腰覆在她身前,以?半抱着她的姿势拍着她的肩,像是安抚白日?被?吓到夜里做起噩梦的孩童,“姝儿不怕,不怕,四哥在这。”
闻姝隔一会就这样,不知道是因为高烧不退还是梦里在经历噩梦。
自母亲死后,沈翊就反复被?同一场梦魇惊醒,他太?了解闻姝的心?情?了,正是因为了解,心?里才难受,像是压着一团泡满了水的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