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背井离乡,哪有这?么容易。
兆远一面带路,一面和太子殿下说起了城内巡防还有近日的战事。
很快到了永平侯所在的院子,兆远解释说:“先前侯爷都是住在军营,受伤之后才?迁到这?边来养病。”
沈翊点点头,进?去之前临说了句:“往后孤的膳食不必像今日这?般铺张,与军营的将士一般便可。”
“是,下官谨记。”兆远答应下来,但也不可能真让太子殿下去吃军营里的大锅菜,最多就是简单些。
沈翊有两年没?见永平侯了,再见到,还有些认不出来。
永平侯老了许多。
走前精神抖擞,如今双鬓斑白,眉宇间皱纹横生,脊背也微微佝偻,气?色大不如从前。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永平侯的膝还没?跪下去,就被沈翊扶了起来。
沈翊看着永平侯被包扎着的左臂,“侯爷不必多礼,伤势如何?”
永平侯笑了笑,有些苦涩,“不碍事,人老了,不服老不行,没?年轻时那个劲了。”
要是还年轻,怎么可能被白日里的一支箭放倒。
“侯爷旧疾呢?”沈翊没?忍住,传来的消息是永平侯旧疾复发?,才?会不慎中箭。
永平侯说:“好些了,无法根治,就这?么熬着,太子殿下坐。”
两人一左一右坐下,屋内有很浓重的苦药气?息。
沈翊还想?继续追问,永平侯却好似不想?说旧疾的事,问起了闻姝。
“姝儿还好,我留了人手在定都护着她,兰嬷嬷之事,侯爷想?来也听说了,这?事我代姝儿向侯爷请罪。”到底是杀了闻妍,面子功夫总得做足。
永平侯摆了摆手,“我知道,不怪小七,怪我没?教导好孩子,以致于姐妹手足相残。”
无论是闻妍还是闻婉,都是没?有扼制住心里的恶念,先对闻姝下手,才?落的这?个下场,到底是女儿,永平侯心里难受,却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兰嬷嬷自?小护着闻姝长大,在闻姝心里只怕是比他这个“父亲”更加重要。
“侯爷大义。”沈翊心里不由得敬佩,即便闻妍有错在先,可作为父亲,永平侯能如此恩怨分明,实在难得。
永平侯嘴角下垂,“我从前忽视了几个孩子,如今这?样,不过是自?作自?受,往后你和姝儿的孩子,一定要用心教导,别步了我的后尘。”
一连养了这么多孩子,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除去战场狼烟,永平侯府里那档子事,也是让永平侯苍老的这么快的原因。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都是血泪。
沈翊:“我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要孩子,定然会好生教养。”
“也好,”永平侯点点头,“只是这场仗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你在路上不知可有收到消息,楚国摄政王已经坐镇洛城。”
洛城与龙崖城就只隔着一座龙崖山脉,楚国摄政王的脚程比沈翊的快,沈翊还没?到,摄政王就来了。
“这?两日可有异动??”这?个摄政王,沈翊早就想?会会了。
“并?无,仍旧僵持着,”永平侯眉宇间拢上愁绪,“摄政王此人不好应付,他下手果断,狠绝,连楚皇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比起魏家,摄政王才?是真的一手遮天,不靠裙带关系,只靠自?己的手段。
沈翊颔首:“我知道,可有慧祥公主的消息?”
永平侯微愣,“还真有,听说摄政王将她带过来了,不知想?做些什么,可摄政王应当也晓得魏家已倒,慧祥公主根本威胁不到大周。”
别?说慧祥公主,就是信国公主,也没?办法要挟大周,魏皇后被废,信国公主也不大出门了。
沈翊:“到时候就知道了,侯爷可方便与我讲讲周围布防?明日我便去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