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也是如此,她老婆一大早就拉着她熄灯上床了。闻晏姝刚发现他关灯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扭头正想问她老婆要做什么,他走到床边,自觉坐在她腿上,伸出手臂环着她脖子,仰头要亲。
光线朦胧,只有月光透过薄纱,照亮她们的床,他环着她的脖颈,整个人近乎完全靠在她身上,汲取着唇齿相依的温暖,将她往后压。
啪一声,暖黄的床头灯光落进他瞳孔里,似盏落地的星灯,忽明忽暗,连着根根卷翘自然扇动的睫毛都显得暧昧起来,错手摁亮床头灯的闻晏姝一顿,索性顺着他亲了会。
她的oga是会勾人的海妖,蓝眸里光点浮沉,他闭上眼,黏着她的唇,一下下啄吻着,像在品尝颗颗圆润的薄荷糖,黏着她亲完了,就想把她往床上带,只要闻晏姝稍稍用一点力想制止他,他便发出不满的吸气声。
顾及他的身体,闻晏姝没跟他闹到太晚,点到即止,还坚持要看着他入睡才睡,清醒了些的老婆羞恼地发脾气,让她别再盯着他看,闻晏姝揉揉他的脸颊,亓季昀自觉发火没一点用,哼唧着倒下去边睡边抱怨,居然也睡着了。
而现在,距离昨晚入睡已有十来个小时,她老婆还迟迟不醒。
闻晏姝坐在他身边发了会呆。
她的手有点被枕麻了。
于是她动了动手,想扶起睡得死沉的小猫脑袋,还没怎么动作,压在她手心上的人就迷迷糊糊开口了。
“不要……地震,讨厌。”
隔着一层被子,他的声音含混不清,还带着黏人的潮意。
湿漉漉的。
闻晏姝止住了动作。
好一阵儿,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上一扯,自己也卷进被窝里。
被窝光线昏暗,里头的oga还枕着她的手,闭着眼睛,唇瓣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察觉到她没有那么想催他起来,双唇一闭,往她手心蹭蹭,借着她的纵容继续睡。
脸颊温暖软和,落在她手心就成了一大蓬的云朵,让人心里发痒。
闻晏姝盯着他的睫毛,试图把人盯醒。
一秒、两秒……
面前人完全免疫了她的注视,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
闻晏姝把她老婆当捏捏,一会捏捏这,一会碰碰那,都没反应,偶尔他呼吸频率一变,轻皱着眉头,像是即将醒来,闻晏姝自己又迟疑了。
到最后,她也没能忍心叫醒他。
轻轻合上主卧门,闻晏姝朝不远处装作正在拖地,实则不停偷看的亓延摇了摇头。
实在是难叫醒。
对方一怔,拄着拐杖拖把,站得歪歪斜斜的,大敞的衬衫领口乱翻,他掀起眼皮,怀疑地瞥了眼墙上挂钟,再三确定自己没弄错时间。
快十一点。
“嗯……这个点还不起?”他也没指望得到显而易见的答案,问完一把将拖把扔到一边,拖鞋踢踏,发出质疑的声音,“这真不是病得更重了?”
他眉目深邃,轮廓鲜明,一身宽大深灰西装暗纹金线,大开的扣排露出内里敞口衬衫,领口自由翻飞,西藏外套口袋可疑地鼓起一小块,脚上随便踩了双待客蓝拖,其中一只还被云云信笔涂了只大耳朵白兔。
这拖鞋早晚她要收起来。
垂目的闻晏姝抿唇,抬眸道:“没,例行检查的医生都说在逐渐好转……可能是单纯的嗜睡,这段时间天气不好,他需要多睡些。”
亓延左右扫了眼,确定没其他人,皱起眉心道:“春困就算了,还能有秋困?有空再带他去系统检查一下。”
亓延不敢触弟弟霉头,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弟弟,他很了解这个阶段的亓季昀是什么鬼样子,闲着没事除了给他找茬,就是给他找不痛快,结婚之后脾气是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小炸药包。
一点不像小时候的猫猫团,生气只会喵喵喵跟他讲道理。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趁闻晏姝在家,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好方便做事。
亓延语气平淡道:“先前他说要回家一趟收拾他的那些东西,现在兰姨都依他的指示理好了,东西大大小小占了半个客厅,迟迟不见他的人影,是想把我的座位都占掉好让我劳累而死?”
亓延默着一张冷漠的脸,话一吐出来颇有种灵魂不在家的幽默感。
闻晏姝已读乱回,淡定嗯了声,问:“喝茶吗?”
她并没有回去催亓季昀起床的意思。
“不了,”亓延眼珠转动,不假思索拒绝,“我去楼下看看小朋友,你俩什么时候整个小的给我玩?”
这应该不能玩吧?
在前边带路的人脚步不停:“等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就晚了,机会是要靠人创造的……”
亓延在说他的成功学理论,声音近似视频号的国学大师,语重心长又不乏说教意味。
闻晏姝一个字没听进去。
她嘴上偶尔“嗯”“哦”一声回应,心神还沉浸在担忧里,回忆着最近老婆的异常之处,等带路带到楼梯口,唤了声“云云”,把智脑叫过来一换一,简单交代云云几句“不可以跟伯伯乱来”,就往楼上走。
旋转的楼梯步道隔绝了身后亓延和云云“要飞高高”的欢笑声,闻晏姝转过步道,站在门边犹豫几秒,门自动识别来者,打开。
主卧淡淡的果香溢出来,像是新熬煮出的新鲜果酱,酸甜美味。
她老婆还是这么喜欢甜品。
望着蓬松的床榻,alpha觉得自己颇有些金屋藏娇的意味,放轻手脚回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