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去年的奶粉只能说明这奶粉早就买了。
闻晏姝站在原地驻足沉默几秒,决定不去深究这些奶粉的购买时间。
她恍惚归恍惚,想得再多,也本能记着“十分钟”的事,跟小乐打过招呼,转身小跑回到家中。
她是想要一个答案的,蒸腾的好奇不断冒泡,驱使着她去询问更多的细节,好从他的唇齿间撬出更多他不曾说出口的小心思。
可闻晏姝一回到屋里,对上藤椅上干巴巴追逐她的眼睛,那双眼眸里满是忐忑和期待,撞到她的瞬间逐渐被惊喜晕开,溺出满满笑意。
她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闻晏姝走到藤椅边,唇角噙笑,如常温声同他说话:“我没骗你吧,说是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依靠在藤椅上的oga十分柔软,他的发质软,吹了还是容易搭在肩膀上,整个人被宽松舒适的毛衣包裹着,又因为胖了些而显得比往常更加圆润,脸颊和唇瓣都似沾染了草莓汁水般殷红,像一颗覆了奶油的大草莓。
他自进门望她许久,这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低低一垂眸,鸦羽似的睫翼便灵巧扇动起来,像是回魂般抿唇,平白无故讨伐道:你欺负我。”
闻晏姝一愣:“嗯?”
“你说十分钟回来,怎么能真的十分钟回来,”他瘪瘪嘴,愣是把没理的事说得理直气壮,“你不知道我七分钟就开始想你了吗?”
闻晏姝一默。
藤椅上的长发美人抓着玩偶,半似抱怨半似撒娇,黏人地小声嘟囔:“不讲道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啊。
闻晏姝在心底无奈叹气,走到明显在闹别扭的人身旁,趁他忙着不跟她对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顺势捏了下脸颊上的软肉:“再胡闹我亲你了。”
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闻晏姝将他澄澈瞳孔里一瞬的失措、惊讶还有羞涩尽收眼底。
那双漂亮的蓝眸游鱼似转过一圈,眼波流转,微赪的脸颊薄晕,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最后迫于她不轻不重的“施压”,oga勉为其难垂了眼帘:“哼。”
闻晏姝施施然松了捏着他的手。
她老婆又在把玩偶抱来抱去,这回用玩偶的脑袋碰了碰他的肚子,仿佛跟小宝打招呼。
没占到她的“便宜”,亓季昀摸着肚子,开始假装小声地跟小宝吐槽她:“妈妈好凶。”
偏偏闻晏姝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他从头至尾就是一副“我在跟小宝说悄悄话呀”的样子,低声说完还不忘掀起眼帘偷偷瞥她一眼,看她有没有生气或是其他反应,跟她初初对上一瞬,他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十分鸵鸟。
闻晏姝看了会,没忍住伸手掐了他脸颊一把:“小坏蛋。”
oga唔唔哼唧几声,装模作样好像被她捏得疼了,眼眶水珠一沁,alpha便火灼般飞速松手。
于是他眼眶水润未退,又弯眸笑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猫咪,眸子亮亮的。
闻晏姝不能对她老婆动手动脚,说也说不过,碰又碰不得,只能闲着没事揉揉他的脸,摸摸圆滚的小宝跟他说“爹地是坏蛋”以牙还牙。
她话音刚落,亓季昀同样低头,曲指叩了叩小宝的门铃:“妈妈骗你的,不要信她。”
闻晏姝微挑眉,蹲下来,也学着他的样子认真道:“小宝,其实我们是坏蛋一家。”
亓季昀摸着肚子,仿佛要遮住小宝的耳朵,抬眸剜了她一眼,说她净教孩子些“坏东西”,万一给小宝听去就完了。
闻晏姝为自己辩解:“我们小宝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哪会听得进我的话。”
“哎……”
闻晏姝收敛了笑意,顿时紧张地上下打量他问:“怎么了?”
亓季昀幽怨地瞥她一眼:“他踢我,都怪你说他坏话。”
小宝在肚子里一向安分,大人怎么摸都不理睬,闻晏姝眨眨眼,有些不信,认定是她老婆想讹她。
“他只是正好做梦翻了个身。”
“……他又踢我,”oga嘴一瘪,皱着眉委屈地制止,“你别说话了,受罪的都是我。”
闻晏姝没想明白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活跃,她轻手轻脚起身,仿佛小宝真能看见似的,绕过藤椅正前方,绕到椅后附在他耳边问:“他今天睡醒了?”
亓季昀懒懒抬眸,瞥了她眼,抿着唇:“我哪知道,等会儿懂的来了你问问。”
为确保孕期平稳过渡,牵引者会定期上门检查,确保一系列事宜都打点妥当,这个家庭适合新生命的到来,而不上门的时段里,家长也可以联系牵引者或专业答疑解惑的接线员。
闻晏姝想问的可不止这个问题,她环着他的脖颈蹭了会,贴着他耳侧轻声道:“你别说,他好像比其他小孩都大点。”
是不是他吃太多小蛋糕胖了?
这话闻晏姝可不敢明说,她只敢这样暗戳戳地试探,然后缩回去。
亓季昀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他是个不许别人说孩子一句坏话的慈父,闻言当即护短不悦扭头,道:“他哪里胖了?这个月份就是这么大的。”
闻晏姝嗯嗯两声,视线又往他的肚子瞟一眼,在心里催促着牵引者快点来。
牵引者来是来了,精灵族的神父肩披绶带,身着绿白常服,袍身长至脚踝,几近曳地,进门往藤椅瞥了一眼,如雪银睫下翡翠瞳孔明亮,闪烁一瞬,低头扫了眼自己带的医疗箱,淡淡问:“安排什么时候接生?”
这话问得两人均是一愣。
亓季昀反应快一些,迅速报了月份,意图让对方弄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