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识宗与其他佛门有很大不同,唯识宗主修的是“性”,也就是灵魂,他们讲究三界唯心,万法为识,其修行目的是修出第八识阿赖耶识,也就是所谓的法相。
“贫僧只是来参加天台宗的水陆法会的,绝无与小天师为敌之意,此次过来,也只是想消除一场纷争!
”
真定说道。
张之维淡淡道:“自我遭伏杀到现在,已有小半个月的时日了,你们佛门从未展露出要给我交代的意思。
”
“而且,就算要给交代,也应该天台宗的方丈来,你一个法相宗的小辈,来管天台宗的大事……”
张之维直视真定双眼:“你配吗?”
小辈?我比你大了接近两轮,你说我小辈,要不是你是天师弟子,辈分高,你才是小辈……真定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贫僧来此,是受师父和禅宗方丈所托,他两位老人家已经说了,若你退去,他们会上天台山,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
他一脸真诚的看着张之维:“小天师,他两位老人家都发话了,小天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张之维说道:“这两位都不亲自来,一点没诚意,叫我如何信你们?”
“而且,我广邀了天下同道,现在已经不下十个门派的人已经到了镇上,你一句退去,就要我去做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
张之维咧嘴一笑:“法相宗方丈,禅宗方丈?真是好大的脸啊!
!
”
真定脸色一变,唯识宗在佛教的地位一直挺超然的,因为他们的祖师是唐玄奘。
唐玄奘何人?通晓三藏真法,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佛门第一人,即便是在佛教起源地,他也被冠以“摩柯耶那提婆”的名号,即大乘天的意思。
他留下的传承,其能力自不必多说,唯识宗的方丈,即便是天师见了,也得以礼相待。
至于禅宗方丈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自古以来,就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地位一点也不比天师低。
但从面前这小天师的话语里,分明是一点也没把他俩人放在眼里。
真定甚至有一种感觉,就算是这两位方丈真的来了,面前这个小天师,也不一定给面子。
这也是张静清不愿来的缘故,张之维可以不给这两人面子,但张静清却不能不给。
毕竟,他们地位相当,又是多年的好友,若两人真要铁了心的拦在他面前。
他还能一巴掌把两个老友给抽晕?就算真有这个想法,那也做不到啊!
即便真定是出家人,在听了张之维的话之后,也很想来一句竖子狂妄。
但他没有,当前这个状态,他若来这么一句,那就彻底没得谈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
“小天师,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书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人劫大祸,天劫降临,是真正存在的。
”
“你在东北被袭杀,这便是人劫大祸,这次上天台山,一个搞不好,又是人劫大祸,甚至可能是天劫降临。
”
“自古以来,得道的大修士,都爱避世修行,便是这个原因,修行本是逆天而行,若再背上大的因果,在天地间的权重增大,只会引得天谴。
”
“君不见强大如张角,如武侯,都因为干涉过多,人祸天劫齐至,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吗?”
真定还在说,但张之维已不想再听,先不说武侯,单单是张角,就不是面前这个秃驴能贬低的。
张角在当时的地位,不在祖天师之下,他有信众几十万,遍布朝廷世家,要什么有什么,他若安稳创教,传到现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但偏偏他一个修道中人,要逆天而行,他所践行的道,不比武侯差半分,这样的人,即便成王败寇,被历史的胜利者打上了贼寇的标签,也不是面前这人能侮辱的。
“你一井底之蛙,土鸡瓦狗,也配拿张角和武侯当反面教材?”张之维沉声道:“速速滚开,不然宰了你祭旗!
”
真定看着凝视过来的张之维,对视他的双眼,那双大星般的眼神盯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有刀片在割一样。
他从张之维的话里,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纯粹的杀机。
这股杀机无比的渗人,他有一种直觉,但凡多说一句,今天就要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