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一看,林长盛竟闭目躺在地上,双手被那条紫色带子紧紧绑在身前,旁边则扔着一副打开的手铐。
“好小子,以为这样就能跑掉?”徐天一掏出手机点开地图,盯着屏幕中心缓慢移动的闪烁红点,笑得咬牙切齿:
“栓子,你们跟我去恒龙广场!其余人把恒龙广场南北出入口给我堵上,还有负2层那个地铁通道!围住周边所有绿化带和员工通道!通知所有人,把手里的e波开到最大!凡是站不起来想横着出门的,甭管要抱要扶,无论男女都给我扣下!”
祭品(三)
本该是昼长夜短的季节,却因着雨季,天色暗得似乎比往常还早一些。这日夜幕初降时,警笛的呼啸声也随之远远飘来。
恒龙广场底楼一家商铺的物品仓库内,一群灰衣大汉把黑皮证件朝门口目瞪口呆的仓管员脸上一扬,吼了句“警察办案”就闯了进去。
偌大的物品存放库里光线昏暗,摆放整齐的货架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徐天一按向门边电灯开关,发现灯没亮,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把黑盒摇杆推到最上,戴上手下递过来的红外线夜视仪,拔出一把左轮握在左手。
“李云杰!出来!教授吩咐过的,我不动你。快出来!你熬不过去的!再过十分钟准得爆熵,别把自己给玩死了!”
一行人撂倒数个纸箱,把箱内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服装配饰翻得到处都是,又掀起地毯敲敲打打。徐天一戴着夜视仪扫遍每一处角落,确认仓内没一只温血活物后,他再次核对地图,面露疑惑。
“啊,在这里!”
有人惊叫,徐天一弹起来,见强光手电指着货架上一粒红色。他伸手捏起,正是一枚带血的子弹,尾部仍在一闪一闪。他口中咒骂,狠狠将它掼在地上,定位仪的微光应声而灭,手机屏幕中央的小红点就此消失不见。
他随即注意到货架下面的大片血泊,摘下夜视仪,就让人把门口的仓管员找来。
戴眼镜的女仓管被人带进来时,吓得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徐天一指了指门口那张桌子和上面那台老式电脑:“你一直在门口?”
仓管面如土色,连连点头。
“半小时内有人进出吗?”
仓管摇摇头,过会又点点头。徐天一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说话,到底有没有!?”
仓管见他发怒,吓得手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6点半时我们店长来取过货,然后我咪了一小会儿……警官,我真不知道啊!”
徐天一暗骂了句废物:“去把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仓管颤抖着回:“灯都是坏的,摄像头就更是个摆设了……”
徐天一爆了句国骂,踢爆一个纸箱,喘着粗气。仓管手脚并用爬起来,扶了扶框架眼镜,这才发现周围被他们翻得不成样子,她晃晃悠悠,没走几步又跌坐在一个箱子上,喃喃道:“天吶,我下午刚理好,你们怎么弄成这样!”
徐天一此时已恢复冷静,他咳了一声,检查黑盒电量后,把摇杆调到红灯位置,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在追捕一个通缉犯,有点翻乱了。”
谁知仓管立刻跳起来,尖声叫道:“什么通缉犯?怎么能翻成这样呢!这些衣服都要按尺码按色号放的啊!你是哪个辖区的?警号呢?我要投诉你!”
徐天一冷笑连连,朝手下灰衣使了个眼色就向门口走去。
这仓管还想冲过来阻拦,被一名高大的灰衣推了下,又是身子一歪摔在地上,她随即放声高喊:“快来看啊!jc打人了!”灰衣顿时向后退,手足无措起来。
徐天一见她身量不足一米六,矮小瘦弱,刚刚还吓得发抖,此时撒起泼来居然颇有气势,连忙上前低喝:“喊什么喊,再喊你就是妨碍公务,公然袭j!”
仓管一震,立时止声,徐天一又指着里头那摊血泊狞笑:“看看,你上班时间睡觉,放了通缉犯进来又让他跑了,要被你们店长知道,你觉得会怎样啊?”
仓管这才伸长脖子朝货架下面张望,一看之下就捂住了脸。徐天一见她散了半边头发,坐在地上又开始发抖,估计这回真给吓到了,才温声说:“算了,我看你也不是故意的,把这些收拾干净,我就不告诉你们店长了。”
徐天一说罢走出门外。远远见那女人坐了一会儿,终于慢吞吞起身,扶着眼镜拎起门边拖把朝里走,这才满意一笑。
笑过之后他面色一寒:“地上的血尚有余温,他刚才还在仓库里!我就不信了,失了这么多血,吃了花生米他还能飞出去?让外面的人把三个出入口看紧了,你们跟我从这里开始,一层一层往上搜!”
南阳苑16楼的错层公寓里,绿意盎然的阳台上,留短髯的中年男子根本无心赏花,只是脸色凝重望着楼下僻静处那几辆贴着单向膜的小车。
客厅里,在笔电上十指如飞的男人抬起头道:“九爷,海哥,市场部回消息了,是605西郊特大杀人案,一家四口灭门,凶手留下的dna和指纹都和他相符。还有目击证人,看到体貌特征和他高度相似的男子从那家后院跳墙离开。”
“无稽之谈!”九爷怒喝:“我们都知道小花是什么人,他怎会做这种事!”
一旁的严海合上pad,皱眉道:“问题是那天傍晚他确实出了门,天眼系统显示上地铁后就没了踪迹,案发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那他也不可能去杀人!”
“殿下,我们知道没用啊。人证物证俱在,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市局已决定出动特警了。刘局说他只能保证抓活的,但若遇到反抗的话,无法保证狙击手不开枪。要撤掉通缉令,我们至少要搞清楚当天他去了哪儿,最好能拿到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