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呆一边去!”顾希宵斥道。
小妖屁滚尿流退开,应渊双目一亮:“你们果真拿到了解方!”
顾希宵抛来一物,应渊接过,见是一枚细小试管,内容几毫升透明溶液。
“这是佩杜-17,与人无害。涂在法器兵刃上,打入目标体内几秒就能将元神驱离凡人身体。”
应渊望向悬在身侧的法器地止,又从袖中摸出一个莲花形状的木雕香炉。他将溶液滴入花瓣,香炉便无火自燃,不多时,清甜馥郁的菡萏香气萦绕四周,慢慢弥散开去。
香炉周围几个妖魔渐渐动作迟缓,纷纷停手,不由自主张口吮吸,再过得几分钟,竟也褪下那层人皮,元神离体漂在空中。
顾希宵笑道:“化作香气入体,应渊君连解方都使得如此风雅。要能快一些就更好了。”
应渊无奈道:“非为风雅,是地止杀伤太大。既是解方,总以不伤为上。为此多等几分钟,倒也值得。”
“应渊君慈悲,本人受教了。”顾希宵收起笑容正色道。
银甲女子早在远处看得分明,此时叫道:”解方给我也来一个!”
顾希宵听见她的声音居然抖了下,随即抬眼睹向正见缝插针分发试剂的司凤。
司凤脸色一变,收了背上金翅转身欲遁,无奈自打亮相,他的一举一动早被有心人看了个清楚。
“司凤,你给我站住!”女子纵跃而来,抓住他的手臂嗔道:“你又想去哪儿?”
“璇玑,你怎会在此?”司凤强笑,连忙递上一枚试剂。
璇玑沉着脸接过:“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谁?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瞒我!翎羽未复就偷摸跑来,你是不要命了吗?”
司凤大窘,软声求道:“好璇玑,我们回去再说可好?”
璇玑还待开口,忽见不远处一羽族女妖展翼疾飞,正冲他们而来。她一把拉过司凤护在身后,扬手贯出定坤,女妖见状一声唳鸣,匆匆收翼急坠于地,险之又险避过冰蓝长刃。
她本就避得狼狈,摔在地面后更是浑身发抖,其状痛苦不堪,此时偏又有一枚黑色羽箭自侧翼来袭,她伏在地下已无力闪躲,只得眼睁睁地看那s级法箭势若流星、即将及身。
绝望之际,头顶迸出一道雪白罡气,击飞法箭。女妖捡回性命,犹自惊魂未定。
“应渊君何故阻我?”询声渐近,一身野战服的青年身法矫健,飞驰而来。同行背着把大刀的高个男人则道:“那妖并无战意,你又何必浪费法箭。”
“笛先生有所不知,妖族一向狡诈多变,谁知她是不是装的。”李炎拾回法箭,依旧紧眉张弓,直指地下女妖。
应渊却道:“她不是,附身妖魔此刻都为e波控制,只知攻击不知闪躲,更不会作伪。不过她看着尚有神智。”遂凑近那女妖:“羽衣,能听见吗?你过来作甚?”
羽衣伏在地上剧烈颤抖,费力仰头道:“解方……我要解方……”
应渊一愣,忙把悬在空中的沉香炉招至身前。
高个男人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形状痛苦的羽衣,道:“香气解毒?太慢。”
说罢他手臂轻扬,一道寒光划过,刀已入鞘。羽衣臂上缓缓绽开一薄痕,未及渗血,一个黑衣少年已从躯壳中浮起,他在空中朝着应渊和笛飞声各执一礼,哑声道:“多谢二位救我。”
与此同时,地面也传来微弱女声:“谢……谢谢你们。”
众人低头望去,羽衣褪下的人皮壳子动了动,竟颤巍巍撑坐起来!李炎一个健步上前,检视那女孩后道:“她还活着!只是有些脱力!”
“羽衣,原来你并未吞食这姑娘的元神?”应渊笑道。
黑衣少年脸色发红,粗声道:“我不吃女人,她也很听话,保证不干扰,我也就放着没管。这样做的非我一人,还有几个在那边疼得没法动。正因如此,e波下达杀令后大家只觉痛楚难当,却并未失神。修罗王开大时,我们躲得远远的,由此免去一场祸事。”
“所谓善有善报,便是如此。”李炎找人安置那批妖族后,又看向笛飞声,“笛先生刀法果然厉害,炎替他们谢过援手。”
笛飞声依然冷着一张脸,“谢不谢的,打完架再说不迟。”言毕他望了眼高空,拎刀跃入战阵。
数十米高空,玄夜十指俱张,猛力一收,缠绕身周的藤蔓立时干瘪委顿。他蓦一脱身,便向青铜门方向掠去,愕然发现在榭寄生蚕食下,门上已破开一洞。他急忙跟着跳入,刚一落地便觉不妙,待要收回已是不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瘴气,混合着泥土和枯枝败叶的腐臭。扭曲生长的榭寄生遮蔽了空间,掺杂着利如尖刃的竹枝,每一片叶片背后都藏着裂成两半的重瞳,满怀恶意瞪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雕虫小技,怎敢在本尊面前卖弄?”玄夜冷笑数声,暗红魔气缭绕指尖,拍向最近一条蠢蠢欲动的软藤,却听一个声音唤道:“玄夜……”
玄夜一愣,这一掌便拍不下去,那女声又温柔道:“玄夜,若我偏要沉溺呢?”
巨蟒粗的榭寄生从四方蜿蜒攀来,眼看就要触到暗红衣角。玄夜如遭雷击,失神道:“你怎在此?缘何在此?”
女声乘胜追击,如泣如诉:“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不管尘世如何改变,你永远是我的夫。玄夜,你说过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那就留下陪我好吗?”
“我……”
榭寄生沿着墨靴攀上小腿,细小尖端蠢蠢欲动,银发青年忽而身躯一震,以刚力弹开藤蔓。他人影一虚,剎那间已脱桎梏,身形落在数丈之外。不等藤蔓重新围拢,五色光弧左右交闪,仞魂摧枯拉朽,残枝碎叶飞花般散落,榭寄生速度放缓,一时便不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