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楼:“可条件还是要谈的。”
他说:“大将军可以归顺,甚至可以成为正三品的高官,他们呢?他们因为贩卖黑膏手里有多少无辜人命?”
谢虞卿又愣住。
乔玉楼道:“大将军在考虑他们的生死,他们自己也在考虑生死,没有人觉得大宁会不追究,大将军能得三品高官的条件,或许就要交出一批人。”
“叶无坷在蜀西南查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控制蜀西南黑膏生意的十之七八都是我们的人,他们私底下做了多少恶事?大宁朝廷总得给百姓要一个交代。”
谢虞卿沉默了。
“他们要看的是大将军的态度,大将军若自立,他们就知道大将军与他们还是一条心,若大将军同意归顺,哪怕是他们要。。。。。。”
谢虞卿:“要不顾多年兄弟情分?”
乔玉楼道:“他们。。。。。我还是想劝大将军若有决断就早做准备。”
他的话音才落,耳边传来一片甲胄叶片之声。
一大群身穿铁甲的人走了上来,他们披挂整齐虎视眈眈。
谢虞卿的两个老兄弟分别端着一个托盘,其中一个托盘里放的是龙袍,另一个托盘里放的是龙冠。
将军萧政端着龙袍跪下来,高举过头顶:“请大将军顺应天意民心!”
另一位将军汪正隆也跪下来举起龙冠:“请大将军顺应兄弟们一片赤诚忠义!”
谢虞卿深吸一口气:“你们。。。。。。真的不明白我心意?”
他看向那些老兄弟:“如果你们不愿意归顺大宁,我可以带着你们离开这,咱们继续往远处去!”
他大声说道:“我从未想过要逼迫你们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们也不该如此逼迫我!”
“我们可以在白蒲打下来这一片江山,也可以往更南边走,往东边往西边都可以,我们还可以打下一片江山!”
他摇头道:“为何非要我做这个皇帝?”
汪正隆道:“大宁之野心大将军也看的清楚,今日他们收服白蒲,明日也会往南往西往东,我们逃到哪里,他们就能追杀到哪里。”
“今日逃了明日再逃,家业一次不要再次不要,大将军,苦了我们这些老兄弟没关系,可我们的子孙后代呢?他们都在显圣山!”
谢虞卿怒了:“我若称帝,宁军必至!你们的子孙后代难道就能逃过一劫?!”
“能!”
萧政大声说道:“只要将军答应称帝,不久之后突玉浑兵马就能从西边杀入白蒲,我们还有其他盟友接应,一个月内,定然能将整个白蒲收入大将军囊中。”
“已经有人答应过我们,只要大将军起兵,非但突玉浑出兵,深毒也会出兵,如今白蒲与深毒与大宁谈判,不过是虚与委蛇之计。”
“除此之外,黑武人会在北边大军压境,西边亦有图伯国大军严阵以待,大宁四面受困,根本无力征讨我们。”
萧政举着龙袍说道:“大将军,我们并非只为自己,只要大将军同意,我们依然誓死追随,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永远都是大将军的臣子,永远都是大将军子孙后代的臣子。”
汪正隆道:“请大将军务必相信我们,我们早就已经与各方谈妥,这个局,不是区区白蒲一地之局,是让大宁四面受困之局。”
谢虞卿怒了:“你们到底是被谁蛊惑,这种言辞你们也能信!”
他的手已经压在刀柄上,愤怒让他逐渐生出杀心。
他很清楚,要谋反的只是这些人而已,在显圣山内,绝大部分将领士兵还是听他号令的。
以他武力,杀出去再号令全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我。”
谢虞卿身后的乔玉楼忽然出声,他的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就顶在谢虞卿后颈。
“大将军,我劝过你很多次了,今天这次不算的话也有很多次了。”
乔玉楼说:“我劝你早做决断可你就是不听,优柔寡断便是你最大的弱点。。。。。。”
谢虞卿脸色逐渐白:“你?你为何。。。。。。你为何背叛我?”
乔玉楼道:“十年前我来你身边就是在谋今日,我不是背叛你,我是一直忠于我的理想。”
“我知道这几年已经开始怀疑永乐号,我也是逼不得已只好把段有章推出来当替死鬼,你这几年都因为怀疑永乐号而很少召我回显圣山,永乐号不出事我也不好有借口赶回来。”
“你怀疑我却又觉得我不会背叛你,就像你已经怀疑你的老兄弟却又觉得他们还对你忠心不变,你的弱点一直如此明显,我只好利用了。”
他说:“大将军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子孙后代着想。”
谢虞卿脸色大变。
在众人身后,他的儿女和妻子都被绑了。
“大将军,你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容易相信别人,你总是喜欢让别人觉得你最讲义气,你不是没有贪图,你贪图的就是这义气忠诚之名啊。”
乔玉楼深吸一口气,匕往前压了压:“大将军,其实没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