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笑着打开,满意地点点头,“有心了。只是我今天精神不好,没办法与你们多聊一聊。”
秦寒云讶异于他对张潮的和善态度,但没有多问,只说了要让于瑞敏出去散心的事,就带着张潮离开了这间因宽阔而显出寂寥的屋子。
张潮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很是高兴,对着秦寒云也是笑得灿烂,还说:“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常来,说不定老爷子能好得快一点。”
秦寒云的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凉意。这段时间张潮的表现确实很让他满意,处处细致入微,像极了一个再合格不过的伴侣。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离张潮越远。
“你怎么不说话?”张潮问道。
秦寒云瞅准时机,把张潮带进了一间客房,在关门的剎那,把人按在了门后。
“你是不是需要对我说些什么?”秦寒云说。
张潮笑了,可笑意浮于表面,像极了鹅毛,沾了水,却很快就把水抛到了身后。
秦寒云有些贪恋地摸过张潮的脸,然后像擎住宝物般擎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微微抬高的下巴透露出几分桀骜。多么不一样的张潮,多么让他心惊的张潮!
一个吻在彼此之间炸开,好似一潭平静幽深的湖水,终于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子打破了亘古的岑寂。
张潮很快推开秦寒云,“你卖什么关子?有话就说。”
秦寒云却反问道:“难道不是你要向我交代什么吗?”
“我这些天没做什么需要向你交代的事,你要是喜欢找毛病,也别在我身上找。”张潮气冲冲地说。
秦寒云只好软了语气,“那你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要支开我?你对老爷子说了什么?”
张潮却恍然大悟般耸耸肩,“噢,你说这个啊。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渐渐醒过来了。我看他躺着不舒服,就把他扶了起来。才跟他介绍了我的身份,你就回来了。我能跟他说什么?你还说我把你支开了,更是莫名其妙。”
秦寒云却直击重点,“为了易曜吧?一定是的。”
张潮开始不自在起来,在客房里走了一个大圈,来到落地窗前,“即使是,你又打算怎么办?”
秦寒云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张潮,将下巴稳稳地放在他的肩上,“不怎么办,如果非要如此你才能开心,那就不用顾虑我。”
张潮突然褪下所有伪装,像一条蛇褪去了最后一层皮,露出了新鲜的、柔软的躯体。他的脸色转向平静甚至淡漠,他的眼角也从上扬变得微微垂下,往日舒朗的额头,也在窗前的强光下露出思虑过重的皱痕。
这些,都是背后的秦寒云看不到,却想得到的。
“秦寒云,没遇见你之前,开心是真的,不开心也是真的。”张潮缓缓道。
秦寒云心口一痛,那强迫得来的感情终究没办法开出美丽的花。他尝到了苦涩,尝到了令鼻子不住发酸的寻常凉风。
这或许是报应。
“那蜜月的时候呢?你没有开心过吗?”秦寒云不死心地问道。
张潮顿住了,又似乎仅仅只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才坦诚地说:“应该,快乐过吧。”
即使已经有过不快,张潮还是没事人一样陪着秦寒云回了家。
当晚,秦寒云不顾他意愿地要了他。
张潮还在找借口,“明天不是要招待你两个朋友吗?今晚让我好好休息不行吗?”
秦寒云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解着上衣扣子,眼神越发黑沉。他一步步走到张潮附近,想要伸手抓住他。
张潮躲到了窗帘边,想要打开落地窗,冲到阳台上去。
秦寒云终于开了口,“我已经把阳台锁上了。”原来是早有图谋。
张潮只好把目光投向洗手间,正要跑过去,就被秦寒云抓住了手腕,再也挣脱不开。他几乎憋红了大半张脸,却还是只能被人拖到床前,然后压倒。
秦寒云这次准备了一条淡绿色丝巾,将张潮的两只手绑住,“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心里的人是韩清,现在才发现,也住了一个易曜。也对,以你的性子,本就不会是个无缘无故接近别人的人。”
张潮似乎一只被戳破了最后一层保护膜的小动物,在壳内不安地颤抖,准备迎接猎人最后的猎杀。
“我说错了吗?你爱韩清,但这种爱里掺杂了敬佩,最后越来越不纯粹。如果他没有去世,你大概会主动跟他分手,只保持朋友关系,最后敬而远之。而对易曜,你会把他当做同层次的人看待,最开始大概是好奇,后来是日久生情。我的猜测对吗?”秦寒云逼问道。
张潮受不了这种猜测,“你胡说什么,我对韩清的爱从来没有变过。即使他越来越厉害,我越来越赶不上他,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分手。至于易曜……我确实对他动过心,可那是因为我的心理很脆弱,那时候只想依赖一个人活下去。我只是恰好碰到了易曜,换了别人,我也会如此。”
秦寒云笑了,低头就吻住了张潮的唇,像是在吸吮,又像是在啮咬。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能把这个秘密带去棺材里?”秦寒云开心地问道。
张潮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最后一层遮羞布已经撕下,他无所谓了,“对,你厉害,你了不起。”
秦寒云不再得了便宜还卖乖,控制住依旧对他很排斥的腰身,一路往下吻去。
张潮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整个人好像被包裹在软软热热的果肉里,快感从脊椎骨窜上去,好似一道自下而上的霹雳,电击般摧毁了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