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荞没回应,白霜又喊了一声,“小姐?”
温荞眼里的光还没有聚拢,只头扭过来,“怎么了?”
白霜一边开车,一边从倒车镜里看她的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了?”
温荞从离开饭店上了车,表情就很不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别人没办法融合进去的壁垒。
温荞苦笑着摇了下头,又把脸扭向窗外。
晚上张妈做了一大桌子菜,温荞只草草喝了几口汤,等着江承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温荞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江承堰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温荞随着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江承堰才看到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温荞撑开双臂,撇了撇嘴,“抱抱。”
江承堰把人抱紧,拍拍她后背,温荞带着鼻音开腔,“江承堰,我感觉好累,我好像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在不停变化,我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也看不透所有人的心,我像是被人扔进了大雾中,失了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江承堰抬起她的脸,抚摸她的眉眼,温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前段时间还在江承堰面前信誓旦旦的扬言,崔牧和她情同手足,院长待她视如己出,可是刚才,崔牧和院长竟然联合起来骗她。
那是她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
如果连他们都不可信了,那么她还能相信谁,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她毫无保留的交心。
江承堰吗?
她眼神盯在他脸上,江承堰看了她两秒,他忽地把人按到了自己肩头,“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去睡觉吧。”
这一晚上,江承堰没让温荞好好睡觉,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她,直到温荞彻底昏睡过去,他才停了下来,给人盖好被子,他转身下楼。
张妈坐在客厅的餐桌旁,焦急地朝着二楼的楼梯处看,看到江承堰下来,她急忙起身,“小姐睡了么?”
江承堰坐在沙发上,“刚睡下。”
张妈叹了口气,“小姐晚上回来就闷闷不乐的,饭也没吃几口,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看都没看。”
“以往回来总是开开心心的,今天跟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江承堰挥了挥手,张妈离开,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抽了支烟,拿着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名亨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江承堰来的时候,吴羡正一脸愁苦的左拥右抱,陪他喝酒的是两个双胞胎姐妹,名亨里这样的不多,平时只接待级别比较高的客户。
她们两个一人喂酒,一人捶腿,吴羡却一点儿没有享受的样子,心不在焉。
江承堰瞥了他一眼,坐在他一边,双胞胎姐妹齐齐起身喊三公子,江承堰摆摆手,两人急忙退了出去。
吴羡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三哥,这个点出来可不像你啊。”
从前名亨就是江承堰的家,一个月有三十天都能在这儿,自从和温荞在一起后,不光不住在名亨,晚上的夜生活也完全改成了双人床上运动。
江承堰端起桌上的酒干了一杯,看了看他,“怎么,家里有人出殡啊你,这副丧样子!”
吴羡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三哥,我好像不行了。”
江承堰只淡淡分给他一个眼神,吴羡苦恼地凑到他跟前,“真的,我不骗你,刚才她们那样挑逗我,我愣是一点儿感觉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废了?”
江承堰意有所指朝着他腰部以下的位置看了看,“你这玩意儿保质期不长啊。”
吴羡揉了揉头发,“难道这东西也是易损物品?我还不到三十啊,难道需要用药了?”
他叹了口气,又把话题绕到江承堰身上,“你还没说呢,这么晚出来,闹矛盾了?”
江承堰:“她好像发现李冬青那老东西不对劲了。”
温荞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能影响她情绪的人也不多,而能影响她情绪又同时让她难以面对的,除了福利院的那些人,江承堰想不到别人了。
吴羡神色严肃起来,“三哥,不如我们就把那老东西不正常的地方告诉小嫂子呗,要不未来她知道了,难免会怪你。”
江承堰大喇喇敞开双腿,从茶几上磕出一支烟点上,“怪就怪吧。”
他会亲手查李冬青,如果温荞父母出事和他有关,江承堰会亲手解决他。
他的温老师太苦了,一旦她知道了她从小依赖和唯一信任的人就是残忍杀害了她全家的人,她会受不了的。
那种被至亲背叛和伤害的痛,江承堰承受过,他知道有多残忍,他不想他的温老师也经历一遍。
江承堰觉得任何事,都比不上让他的温老师开心快乐来得重要。
她就应该是纯粹无暇的,那些黑暗的东西,他替她抵挡!
开车回了恒大丽宫,温荞还没有醒,他闻了闻自己一身的烟味,换了衣服洗了澡才又上床把人搂进怀里。
温荞翻了个身,头埋进他怀里,迷迷糊糊问他,“阿堰,你出去了?”
江承堰一顿,“饿了吗?”
温荞没什么胃口,她摇摇头,“不想吃东西。”
江承堰坐起身,把人抱在腿上,“那也得吃东西,走吧,下楼吃饭去。”
话音刚落,温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谢太太?
她看了江承堰一眼,接起电话,“谢太太,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