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陈三石通过【观气术】,并没有发现屋内有气。
要麽是不在。
要麽是……
他猛地推开门:「师父?」
入眼。
是十分简朴的陈设。
苍老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旧书,有武学丶有儒书,最多的还是凉州大大小小的政务相关的东西,裂缝的书案上,是一封才写完的,关于凉州下辖凤阳府饥荒的调粮方案。
孙象宗就躺在掉漆的床榻上,安详地睡着。
「爹?」
孙璃担忧地上前。
陈三石没有出声,只是来到老人身前,轻声道:「师父,您辛苦了一辈子,可以休息了,以后的事情,弟子会处理好的。」
也就是听到这句话。
半晌没有在孙象宗鼻腔前感受到呼吸的孙璃,才开始眼眶红润。
「爹!」
本来是准备过来凑热闹的孙不器,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爹,昨天晚上您不是还好好的,还打了我一顿来着吗!」
不久之后。
诸位师兄师姐赶到。
全都在房间内跪倒。
「师父,您走好。」
一场葬礼,在凝重的气氛下开始。
明明昨天还是大喜之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夜之间就变成丧事,督师府里里外外,皆为素缟。
参加完婚宴,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官员们,不得不又留下来参加吊唁。
陈三石在停尸入棺之前叩首,然后默默地从枯树皮般的沧桑手掌上,取下那枚银色镌刻着符文的戒指,又缓缓戴到自己的手上。
他现在,也没心情去查看里面有什麽东西,只是跟着师兄师姐们一起,默默操办着丧事。
「督师,一路走好~」
凉州监军候公公前前来吊唁。
结束之后,他没有离开,而是来到白袍身前,感慨起来:「咱家还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孙督师的威名,心中也把督师当做榜样,有想要参军入伍的想法。
「只可惜,当时生父没钱治病,就把咱家卖到了宫里,先入西厂,后入司礼监……
「但咱家心里对督师的崇敬,一直都是有的。
「后来京城把咱家从宫里派到凉州来当监军,也一直都是把督师大人当成前辈敬仰对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候公公。」
陈三石打断,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有什麽事情,就请公公直说吧,今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在下没有太多时间闲聊,还请公公见谅。」
「陈大人,还请节哀呀。」
候公公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洒家前来,确实是有一件小事。大家都知道,你虽然入门不久,但却是孙督师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喜欢的弟子。想必督师大人在仙逝之前,一定是把衣钵都传承给陈大人了吧?」
「公公,师父对于每一个师兄师姐都没有偏心,你这麽说话不妥。」
陈三石面无表情地说道:「至于衣钵传承,如果公公指的是龙胆亮银枪的话,那它确实在我的手里,这是不久之前数万将士亲眼所见的。」
他有些懒得理睬。
师父尚且没有入土。
这些人就开始跑来惦记遗产。
「不,不单单是这个。」
候公公补充道:「陈大人聪慧,应该明白咱家说的是什麽,不如给陈大人提个醒?银松崖,虎牢关,狼居胥山……还有孙督师既然给了陈大人兵器,也总该有配套的功法才对。」
「公公。」
陈三石淡淡道:「今日家师丧礼,讨论这些是否有些不合适?」
「陈大人。」
候公公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啊。」
「我说,家师丧礼,等一等再说这事。」
陈三石顿了下,忽地直视太监的双目,重复道:「你,听不懂麽?」
「……」
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