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罗泽哑然,他该怎么解释?
“我最近回忆起了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砰”的一声,连泽的剑风将身后的宫灯撕碎,长淮乘势逃到立柱旁,将罗泽放在地上。
“你记起了什么?”
他个头有点高,罗泽不得不仰着头。
“我记起来……”
罗泽突然来了心气儿,想替那个倒霉祖宗出一口气,他用手指向大殿中央那个众人敬仰的大神仙,气势汹汹向长淮告状:“我记起来,是那个无耻的老头诓我拜他为师,又偷走了我的魂火!”
一语落地,便见那个淡薄优雅高高在上的道途子表情骤然僵硬,而站立在他旁边的徒弟们,脸色狰狞起来,化作一道道闪电,向两人奔来。
“快跑!”
罗泽意识到事态不妙,拉着长淮便跑,可惜他腿短,没几步便被一道光圈挡住。罗泽赶紧扥住快要跨入死地的长淮,转身看向大殿中央。
他的几个师兄早已站成犄角之势,罗泽知道这是起阵了,登天阁的阵法在当年是天下第一的厉害,轻易对付不得。
但这个阵形,不免让他联想到山洞里那些东倒西歪的阵石,和环绕在石头之外的尸体。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道。
长淮:“什么?”
罗泽:“这是天罡困龙阵。”
若说云隐阵是一堵墙,那这个天罡困龙阵就是一座鬼神难逃的牢笼。
罗泽解释:“以五行之势引天罡之威,将来人牢牢困死在阵中。你看这七人的站位,几近天罡北斗之形,而他自己则坐在阵心,想要到达阵心必须踏足七星,一步踏空则为死地。说是困龙,其实最大的效用,是防贼。”
罗泽大声朝殿中心喊道:“喂,老头,你坐在阵心的位置,是为了防着自己被人偷了?”
道途子脸色更加难看。
“你是怕扶桑木被人偷了吧。”罗泽不依不饶,点破他:“这扶桑木可是个厉害的玩意儿,以前制成扶桑锁,毕方都难以逃脱,放着这么个宝贝不用,却布下天罡困龙阵,你想防着的人,应该是扶桑木的克星,扶桑魂火,你是在防着金不凡吧。”
站在罗泽身旁的长淮身子一振,扶桑魂火这四个字,像是触动了他。
罗泽向殿外看了一眼,那些冲上山的人仍被阻拦在外头,长淮能找到破绽闯进来,不知金不凡走到了哪一步。
“真是一物降一物,你得了扶桑木,金不凡得了魂火,这些年来,你俩斗得蛮辛苦吧,他强压你一头,肯定不断找你麻烦,你日日夜夜殚精竭虑,也只能靠阵法将他阻隔在外,离不开这大殿一步,真是可怜。这些徒子徒孙,都是你制造出来,给自己解闷的?”
罗泽的眼神划过每一个形似的故人,想起那些活生生的过往,心中酸涩不已。
“扶桑木真是个好东西,制造出的傀儡有血有肉,跟真的一样。我刚刚还在想,为什么一路走来见到登天阁每个门徒都烦躁又暴戾,道途老儿,你将自己包装得天衣无缝,让所有人敬仰你、感激你,可是你创造出来的傀儡,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