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可无从知晓他们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信任和放纵。
但张亦可知道,这是她的机会。
张亦可沉思瞬间,决定不通过赵六,而是直接出门,找到无人的地方,对工作牌道:“我不违逆你,我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工作牌没有任何反应。
张亦可停顿一段时间,又说:“你可以让我忘记那一切吗?”
这一次,工作牌闪了一下。
是绿色的光。
张亦可不清楚代表什么,但她知道,那句话是让工作牌满意的。
于是她又道:“周芷兰告诉我的那些,让我确定她们一直都只是蚍蜉撼树,蚂蚁抱象,我不想做那样的蠢人,我想你能够让我忘了那一切。”
工作牌又一次闪了一下绿色的光。
张亦可记忆还是很清晰,并没有忘记。
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于是返回教室。
第二节课快要开始的时候,孙倩和丁则来了。
他们直接站到张亦可的面前,“出来吧。”
出去以后,丁则紧紧盯住张亦可的眼睛,“告诉我,那天你都听到了什么?”
张亦可感觉自己意识开始抽离,自主思考的能力正在消失——但她已经知道了丁则的这个能力,所以这时候有所准备。
她努力对抗那种失去感,用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些东西。
“她说你们是走狗。”
丁则:“……”
孙倩:“……”
“她还说,很多人都想要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太恶心了。”
……
张亦可断断续续说着那些冗杂细琐的事情,语速是和她这时候状态相得益彰的慢。
丁则和孙倩并未怀疑,但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让她停下。
丁则继续看着张亦可的眼睛,深深凝望,一丝一毫的缝隙和机会都不留下。
他就这样看了张亦可很长时间。
张亦可仅存的那点意识也开始涣散,像是从一团棉花变成漫天飞羽,在她整个脑子里四散开来,从每一片羽毛最根本的脉络点放出丝丝缕缕的犹如电压一样的东西,将张亦可麻痹。
丁则说:“忘记你脑子里刚才想到的那一切,一点都不要留下。”
电压起作用,张亦可张口,说“好”。
电压散去,羽毛重新汇聚到一起,变成那团棉花。
顽固的意识回笼。
张亦可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说出来的所有话,她都不能相信,也不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