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广州城,城北镇海楼5楼上,脸色难看的定西将军爱阿星,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尚可喜,又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平南王,你是沙场老前辈”
“你应该知道,上个月的梧州府之战,说实在的,咱们打的不怎么样,各自为战”
“本帅觉的,如果还是那种情况的话,就咱们手头上的这点兵马,要想守住广州城,说句不好听的,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本帅是晚辈,但也久经沙场十几年了,见惯了生死富贵,说一句心里话,这时候,心里是没有底啊”
“今天,本帅就在这里,镇海楼上,斗胆问一句平南王,这城还守不守,到底该怎么守?能不能守住”
说实在的,上一次的梧州府之战,满清的广东三巨头,各个心怀鬼胎,勾心斗角,自私自利。
5。5万精兵绿营兵马,3万多民夫,竟然没有拿下一个小小的梧州城,太跌份了。
伤亡最惨最重的,反而是定西将军的部下,这帮正黄旗兵马来自京城,平时耀武扬威惯了。
到了广州以后,可惜遇到老贼尚可喜和耿继茂,这两个三顺王,一点都不给脸面啊。
如今的恶劣局面,比上个月的梧州府,危急十倍啊,城外的明军,可不是梧州府的地方守军,而是伪明的主力,朱贼御驾亲征。
现在,定西将军爱阿星,把一众手下都打发走,就是来摊牌的,想亲口问一问尚可喜,这场守城战,该怎么办。
还能不能守住,如果还是上个月那种各自为战,那爱阿星也得早做打算了,大不了突围走人,不想留下来等死。
“哎”
看着一脸严肃,当面摊牌的爱阿星,老狐狸尚可喜,也是一脸的慎重,半响后,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定西将军,你多心了”
“广州城,是老夫的王府重地,将士们的老巢啊”
“南下广东,共击西南明贼,也是你的职责,其实都是咱们俩的分内事,不分彼此的”
整个镇海楼五楼,就两个人而已,尚可喜也需要跟爱阿星,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否则也不会把人支走。
老贼子,一句话就定调了,广州城是他的王府重地,爱阿星是奉了朝廷皇命,增援两广清军,共同抗击西南明贼,大家都跑不掉。
顿了一下,尚可喜又想到梧州府,脸色略微有点尴尬的样子,撇了撇嘴,点头继续说道:
“至于上个月,梧州府一战,情况不一样嘛”
“你是刚到广东省而已,我们这边不一样啊,两广一体啊”
“年初的时候,云南几场大战,还有4月份的广西之战,两广总督李栖风,也失陷梧州府,剥皮揎草”
“广西太近了,明贼子凶残,将士们对西南的伪帝朱雍槺,嗜血残暴,动辄砍头剁首,剥皮萱草,畏惧不小啊”
同样是几句话,明贼凶残成性,悍不畏死,广州的清军,有点畏惧了。
北上广西梧州府,是定西将军的一人主张,他尚可喜和耿继茂,其实心里并不想打,反正又不是他们的老巢。
身为异姓王的他们,干的再多又能怎么样呢?打下的地盘再大,还能增加封地不成,封无可封,功高盖主啊。
更何况,老贼尚可喜,也不想去广西送死,半年多时间下来,平西王和多尼郡王,都命丧西南啊。
“呵呵”
看着尚可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梧州城的战败,推得一干二净,爱阿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眯着眼,呵呵一笑。
皇命在身的爱阿星,当初见到朱由榔的首级后,又听闻朱雍槺在缅甸,当然得抓住机会啊。
如今兵败逃亡了,这个老匹夫就提裤子不认账了,耿继茂更是直接溜号,都是他妈的卖队友高手啊。
“敢问平南王”
“广州城能不能守住,怎么守住?”
半晌后,冷静下来的爱阿星,耐着性子,憋住内心的邪火,对着老贼尚可喜,继续刚才的发问,郑重的再问一次。
今年,满清的局势,很不好啊,厦门的郑氏北伐江宁,仓促迎战的清军,竟然反败为胜,大胜郑氏明军,可喜可贺。
但是西南的清军,就惨了,大败特输,几场大战下来,基本上都是全军覆没,损兵折将无数,遭受到开国以来,最大的伤亡。
现在的爱阿星,还真没有那个胆气,更没那个实力,去叫板尚可喜,唯有忍气吞声,唾面自干,吃下梧州府的苦果。
“定西将军,切勿多虑”
看着一肚子怨气,已经开始着急的爱阿星,老狐狸尚可喜,脸色开始缓和起来,反而低声安慰他。
既然如此急切,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正此时此刻此地,也没有第三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