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榕的眼神如恶鬼一般,阴鸷凶狠。
李培顺也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主子,顿时紧张得口吃,“回,回皇上的话,行宫那边来人禀报,说,说是德妃娘娘殁了。”
他更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备车去行宫。”
“可大臣们……”李培顺不敢再劝,立马下去吩咐。
抵达行宫时,萧景榕从马车上下来,竟有些腿软。
李培顺连忙上前想扶住。
却被他大步甩在了身后。
整个行宫的宫人一路跪着,谁都不敢动作。
引路太监将萧景榕带到樱园的台阶下。
阶前亦是齐刷刷跪倒一片人。
“德妃呢?”
萧景榕声音冷得像从地狱上来索命的厉鬼。
时鸢壮着胆子回道:“回皇上的话,娘娘仍在樱园的木屋内,没有吩咐,奴婢们不敢擅动娘娘玉体。”
萧景榕一步两阶走进樱园。
红缨仍是开得娇艳灿烂。
直至木屋前,他顿住脚。
好半晌,他略带颤音道:“你们在外面候着。”
走进木屋,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只像是睡着了。
萧景榕小心翼翼地触碰。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萧景榕收回手,热滚滚的泪从两颊滑落。
无数刀锋在心口肆虐。
从朗日静立到余霞。
候外面的人见木屋的门从里面打开,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有楚禾还算淡然。
“禀皇上,德妃娘娘急症,民女实在无力回天。”
李培顺见萧景榕黑沉一张脸,赶忙质问,“伺候的人呢?德妃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早说?”
时鸢答道:“皇上吩咐不准闲杂人等进入樱园,娘娘便只让楚姑娘陪同,替娘娘调理身子。”
“奴婢们伺候不周,请皇上责罚。”
萧景榕盯着楚禾,似是在看一具尸体。
楚禾深一口气,“娘娘在南侧樱树上挂了东西,嘱咐奴婢转告皇上。”
萧景榕任由众人跪在原地,独自前往寻找。
几只俏皮的荷包在微风下轻轻晃动。
其中一只跟他那日见她刺绣所用同色布料绣线。
霎时,萧景榕便懂了。
他抬手将荷包一只只取下。
里面鼓囊囊的,似是装着什么东西。
萧景榕数了数,一共七只。
他并未急着拆开,而是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姩姩和萧韶鄞带着力宝侯在太极宫,一见他便焦急上前,“父皇,母妃她……”
萧景榕直接抬手让李培顺将他们送出去。
追封的诏书写到一半,外面来人通传,“启禀皇上,林度支求见。”
“……宣。”
林珣行礼后维持拱手的姿势道:“德妃娘娘丽色误国,祸乱朝纲,如今皇上将其诛杀至汤泉行宫,乃天下百姓之幸。”
“吾皇圣明。”
萧景榕眯起眼睛打量林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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