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理讲不通。
自然只能用武力镇压。
萧景榕累得慌。
本来这位置就不好坐,先皇还留了许多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的朝臣。
大雍内忧外患。
光解决内忧也没用。
所以萧景榕登基没两年,便御驾亲征,试图彻底将蚩蛮逐出境内。
但他没想到,就是这次出征给他留下了终身的伤病。
他被投石砸到,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震,险些半厥了过去。
幸而很快缓过来过来,才得以继续指挥行军。
回营后随行的军医给他用施针贴药。
本以为没什么大碍。
结果没两年他便患上头风之症。
初时还能忍受。
随着年纪渐长,愈发严重起来。
病痛折磨之下,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脾气比从前更暴躁了。
太医开的药也根本不起作用。
每逢时节不好,更是痛不欲生。
萧景榕每每只觉脑袋似有万千毒虫啃噬,又似被重锤狠狠敲击,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如汹涌浪潮般袭来。
额上冷汗涔涔,青筋暴起,面色惨白如纸。
牙关紧咬,却仍忍不住从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那痛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生生撕裂。
好容易熬过一轮疼痛,下一轮又骤然袭来。
他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无尽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脑袋里似有狂风呼啸,又似有烈火灼烧。
他蜷缩撕扯却依旧无法减轻分毫痛苦。
疼痛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令他双眼紧闭,面容扭曲,痛苦的呻吟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每每结束,萧景榕都只能瘫在榻上良久才能恢复气力。
直到一日姜梨满来找他献药。
“妾身在齐越听过一种极能止痛的药,名叫‘底也迦’。皇上不如找人试试,倘若有用皇上也能少几分痛苦。”
萧景榕听信了她的话。
寻来底也迦,又让死囚试药。
果然极为有用。
萧景榕从此之后开始服用底也迦止痛。
起初很有效用。
只是渐渐就需要加大药量。
而且……萧景榕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智逐渐开始受到影响。
有时甚至会做出一些比头风发作时更疯狂的举动。
他开始试着减少药量。
只是一旦停药,疼痛便会较从前百倍侵袭而来。
清醒时萧景榕尚且能控制住自己。
却左右不了陷入疯魔的自己
萧景榕知道自己怕是不成了。
他找来姜梨满问:“你是有意将这药送到朕面前的,是吗?”
萧景榕一辈子也没全心信任过几个人。
但对于姜梨满,他本心是不愿用恶意揣测的。
姜梨满看着眼前双颊凹陷,皮肤寡黄的萧景榕,眼底升起两分快意。
她慢悠悠跪下,“妾身只是为了让皇上能不那么痛苦。西域来的这种药用多了都是会上瘾的。”
萧景榕静静盯了姜梨满半晌,最终下旨将她赐死。
并不许宫中再用此药。
尽管每晚他都会难受得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