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贺老夫人的话另有深意,可就是不解,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意义,何况是她?的夫君,一朝宰相。
“夫君心思细腻,待我温柔,他一心扑在朝政上,如果他不存在,贪墨的官员怕是如今还逍遥法外,姑母在朝中也再没有可信之人。”
她?从来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这?么坚定的话,字咬得比念诗都清楚。
然而,贺老夫人却不再多言,只是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离开了。
红豆问江缨:“夫人,你?信贺老夫人说的话吗?”
江缨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不信。”
不信,也不听,荒谬至极,比起别人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亲眼看到的贺重锦。
她?夫君雷厉风行一点?,严格一点?,可怕一点?,在公事上手段残忍一点?怎么了?
她?胆子小,嫁给?这?样的男人,正好壮壮胆子,她?现在的胆子不也大起来了吗?
这?些话,江缨在心里反复说了数遍,最后?气不过,将手腕上的祖母摘下?来放到红豆的手上:“随便找个地?方放起来吧,我不想看见它。”
见江缨这?样的反应,红豆忍不住笑出声:“那夫人,等小公子生下?来。。。。。。”
“贺府不待见夫君,我自?是也不待见他们。”江缨道,“走吧,桂试要到了,我要去小阁楼上读书,争取在桂试八雅上拿第?一名。”
*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刘裕被宫人用水泼醒,猛地?从榻上坐立起来:“谁!”
寝殿之中安静异常,只能听得见太后?沏茶时,瓷器之间发出的轻微脆响,老宫女放下?手中泼水的杯子,唯唯诺诺回到了太后?身边。
头痛。
刘裕摁了摁太阳穴,他脑子很乱,他记得刚才还与江缨和昭阳郡主在茶馆里喝茶,昭阳郡主笑盈盈地?敬了他一杯。
之后?,他喝了那杯茶就脑子发晕。
再之后?,就是现在,他醒在了寝殿里,原本是要回天香楼询问曲佳儿对自己的心意,如果她?答应,他就带她回宫的。
刘裕这?才猛然意识到,他是被江缨和昭阳郡主算计了!先用药迷晕他,然后?再偷偷送到慈宁宫,让太后?处置他。
“母后?……”
太后?先是有些失望与不满,再之后则是深深的无奈:“裕儿,哀家之前为你?寻的人选,你?若不满意,再去寻其他的,为什么偏要让舞女做皇后呢?”
刘裕不说话。
“近些日子以?来,你?读治国之论的时候心不在焉,时常偷偷出宫不知做什么了。”太后?的语气始终平和,“是去天香楼看这?位曲姑娘跳舞了吗?”
闻言,刘裕干脆摊了牌,不再隐瞒:“母后?,你?都知道了。”
太后?再次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朕也不知道为何,那些官家女眷,一个都入不了朕的眼,只有佳儿,朕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她??”刘裕道,“母后?,朕想让她?做皇后?。”
“但舞女的身份,做得了宠妃,做不了皇后?啊。”
“母后?时常告诉朕要有担当。”刘裕道,“朕想让喜欢的女子做后?宫唯一的女人,为何做不得?”
太后?则道:“如今的大盛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外有大梁,内朝不稳,裕儿,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如果立舞女为后?,必遭百官弹劾。”
刘裕并?非是孩童,他能听得懂太后?说的话,但他就是做不到,做不到让这?样重要的皇后?之位给?别人,让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只能屈居于嫔妃。
“大盛有母后?在。”
“若哀家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