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栋在看到石亨拿出那块令牌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懵了。
这是当初也先派人暗中联系他的时候,给他送来的保证。
万一瓦剌真的赢了,攻破了城门打上来,到时候那么多人,兵荒马乱的,也很难知道他是自己人,难免慌乱中误伤了他,但是有了这块令牌,瓦剌兵就能认出来他,保他无恙了。
这令牌本是“保命符”,现在却跟“催命符”差不多,因为这块令牌就是通敌的铁证。
李哲栋一瞬间脸上血色全无,他慌乱地解释:“不,这令牌不是我的,都是崔生,是他偷的,是他陷害我,跟我无关!”
石亨嘲弄地看着他,“刚刚不是你口口声声地说这些宝贝都是你的吗?这令牌就是在他偷的那堆财宝中找到的,你难道还想狡辩?”
“不,不是我,就算是从那堆财宝里找到的也不能说明就是我通敌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恨我,我调戏过他娘子,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趁机把这块令牌放进来想要诬陷我,天地可鉴啊!我是最忠心于大明的了!”
这紧急关头,李哲栋已经顾不上别的了,调戏良家妇女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要能够洗脱他通敌的罪名怎么都行。
他还想着嚷嚷,就被石亨一声打断,“忠心于大明?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忠心的,来人,给我搜查全府!”
石亨带来了不少人,一身令下,那些人就准备展开搜捕,如果李哲栋真的通敌瓦剌,除了那块令牌意外,府中不可能没有其他证据。
李哲栋一下子就慌了,他书房的暗格中还有与也先往来的书信呢,那上面可是有他名字的,要是被发现,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情急之下,李哲栋大喝一声:“我乃文选司郎中,朝中很多大员都是我的学生,我看你们谁敢搜我的府?”
他说朝中很多大员都是他的学生,这话是有一定依据的。
要知道在朝廷做官,就算能有一时的风光,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能有一世的风光,多少在先前叱咤风云的官员,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要保证自己在官场上能一直官运亨通,就少不了拉关系。
今日我提携你一把,他日等我有难了,你再拉我一把,就这样你拉我、我拉你,关系的大网便能一直扩展下去。
而他作为吏部的官员,不仅主理官员的调迁任命,科举考试也由他们来负责。
每年科举考试的前几名他们心里都有数,到时候提前暗中把那几位前途光明的有识之士召唤过来,互相拉拉家常,他们表达一下欣赏,那些人表达一下感激,一来二去,这些人就会提前拜入到他们的名下。 这样对双方都有利,他们可以得到自己的势力,而这些刚刚才进入朝廷的新秀,有他们这些老人的扶持才能站稳脚跟。
不过他这样大咧咧地喊出来,就完全是自掘坟墓了。
要知道无论哪朝哪代,大臣们结党营私都是皇上最讨厌的行为。
虽然历朝历代都有,但是谁也不敢随便捅破那层遮羞的布啊,现在他就这么大声喊出来,当真是慌到极点了。
石亨笑笑:“我管你是谁的老师,给我搜!”
李哲栋使了个眼色,他府中的养着的家丁还想要反抗。
这些人表面上是家丁,其实就是他养的打手,只听命于他。
石亨见他们的动作,朗声道:“李哲栋意图通敌,犯了叛国之罪,如果你们继续助纣为虐,那就为同罪,你们想要这种结局吗?现在放下武器,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有些人开始犹豫了。
要知道古代和现代差不多,大家都是上班的,一天拿多少工钱啊,哪儿值得给领导卖命呢?
更何况李哲栋这犯的也不是一般的罪,可是叛国罪啊,虽然他们身份低微,但卖国之人,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于是有第一个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然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石亨笑了,他之所以说那些话,是在给他们机会,就算这些人没有投降,他也有自信能拿下他们。
李哲栋却慌了,他现在就跟要濒死的鱼一样,“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下武器了?我平时养着你们都白养了是不是?给你们钱的是我!你们这些没有心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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