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摸摸落霜的头,“嗯,徒弟收得好嘛。”
她本以为这孩子要教很久才能上手,没成想竟然这么稳当,倒像是以前经常干这门手艺。
落霜身边挂满了小孩子,他专心地做木头,店里还有些少男少女站在一边等候,偶尔低语两句。
落霜充耳不闻,循着图纸雕刻,一丝不苟,毫不分心。
“小霜!小霜!”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落霜听出是邻居大妈的声音,他这才抬起头往门口望,大妈怎么突然来了?余晖不是说下班了就会来接他吗?怎么今天下班这样晚?
大妈挤开人群,上气不接下气,“你哥、遭山上的人拉走了!”
手里的锉刀掉落在地,落霜一站起身,身边的孩子大人都不敢再吵闹,自觉给他让开了路,他抓着大妈的手,想问要去哪里找余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无措地比划着,大妈急得满脸汗,看不懂落霜想要说什么,他看向四周,唯一那个明白他意思的人被抓走了……
“别比划了,我们去厂子找主管问问!”
大妈拉着他一路跑到服装厂门口,门卫正在抽烟,看到他们两个赶紧伸手拦下:“哎哎哎,做什么滴做什么,你们两个跑这么快做什么?”
“你们主管呢!听人家说我家孩子被你们逮到山上去了!叫他出来!”大妈的口音明显和门卫相异,落霜听不懂门卫在说什么,只能再次看向大妈。
“哎哟,你们急什么嘛,他跟我们经理上山要钱去了,估计还有半个钟就回来,急什么嘛。”
“你们……这山上有土匪我能不急吗!”
“啧啧啧,你别说那么难听噶,山上是老板,哪里来的土匪,”门卫摇摇头,“真是不会说话。”
服装厂是不可能让他们随便进的,里面还有老板的货呢,放两个大活人进去跑一圈,他这个工作还想干不想干?
大妈只能带着落霜往回走:“没事的没事的,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们就再等半个钟吧……”
落霜只能干着急,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哪怕半个钟之后人没回来他们也无计可施。
然而,刚走到巷子中途,店门口汇集了一群人,个壮汉正举着门口的灯牌打砸抢!落霜赶紧上去拦,被人推开后顺手一拳将为首之人打倒在地!
落霜习惯性后退两步,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地上淌了几滴血,血里混着两颗牙。
“妈的,你个小白脸敢打老子?!格老子滴,先弄他!”
那人抹掉脸上的血,吆五喝六地冲落霜扑过去,落霜眼看着拳头快要砸到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肢体快过思维,他轻轻侧头躲过攻击,甚至探手返拧了男人的胳膊!
和这几个粗狂的男人比起来,落霜的手算得上纤细修长,握住他古铜色健壮臂膀时的反差感很强,和这双柔弱的手比起来,他的力量更让其他人胆寒,落霜看似轻松一拧,男人竟惨叫连连,他收手退后时,那胳膊已经快断了。
“chao,这小白脸这么nb?大哥你……”后面几人明显不敢贸然上前,方才是轻敌大意了,赶紧帮大哥把胳膊复位,几人咽不下这口气,但还是咬牙切齿地走了。
周围的人群都松了一口气,落霜扶起老师傅,大妈拍拍落霜的后背,“看不出来……你这小孩有点功夫在身上啊?”
方才那利落又有力的一击可不像是野路子,大妈心有顾忌,赶紧笑了两声,帮忙把灯牌摆好,拉着落霜和老师傅进了店。
“这群人怎么回事?你得罪他们了?!”大妈拿了药油给老师傅擦胳膊上的瘀红,落霜坐在一边,手还在一阵一阵发烫,拳峰有些疼。
“还是那伙想盘这个店的混混……之前我生意不好他们想算了,昨天小霜在这里,人突然多了起来,他们怕是眼热得发疯……”
落霜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看过去,大妈看他呆呆的,找了消炎药膏给他涂手上的小伤口。
“小霜啊,你刚才那两下……”老师傅看他身形高挑偏瘦,文文弱弱的,陡然来这么一下着实有些唬人。
落霜摇摇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身体的反应作不得假,难道他之前……学过功夫?哥哥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
想到某个人,落霜猛然起身,半个钟已经过去了!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落霜推门就要走,既然知道去的方向,他回去找到大白猫和小黑猫,带着两只猫循着气味也许能找到他!
“哎!小傻子,你去哪!”大妈抓住落霜的胳膊,连忙把他拉回来,“山上的路七万八绕,军队来了都没打进去,你一个孩子,你瞎闯什么!”
“我……找……”落霜磕磕绊绊地说了几个字,脸都憋红了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大妈还是按着他不让去,“要是你一走,你哥从别处回来了,我们怎么给他交代啊!”
老师傅也愁,余晖这一去实在太凶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被抓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有途径找啊……
“不、我……”落霜甩开大妈的手,刚推门就被一块板砖兜头砸来!
他反应奇快抬手抓住了板砖,以更快的速度回掷!飞板砖的人捂着头哀叫着倒地,方才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马冲出来:“敢动手打老子兄弟?!来啊,一起揍他!”
落霜本能还击,勉强还能应付,转眼那群人竟冲进店里抓住了老师傅和大妈!
“小白脸,你再还一下手,老子一刀捅死这两个老的!”
刀刃抵在大妈的脖子上,落霜转头的一瞬间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双臂被死死锁住,他挣扎无法,那人一脚踹在他腿弯上,一连踹了三脚,死命压着他的肩膀才逼得他重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