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瞥,看到天井外走进来许多“白袍人”,我说:“大佬,你带他们先撤,找机会再救我!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小鸟急了,还是要跑过来和“白袍人”干架,我身后的“白袍首领”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巨疼无比,一下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我看到那群“白袍人”更加迅速地跑过来,十二也受到了严重影响,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然后他一手拉住小鸟,一手扛起吕老板,喊:“走!”
吕妹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喊:“别管我,走!”她在跑前嘴巴开合了许久,似乎是对我说了一句话,可惜我听不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得知这句话是什么。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觉得我耳膜破了,头也跟着巨疼无比,就在我快晕过去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尖叫。
我满脸都是冷汗,眼前白茫茫的,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原来眼前白茫茫的不是我的错觉,那群“白袍人”将我团团围住,不停地绕着圈走动。
我身后的“白袍人”撤了力,我瘫坐在地上,没有力气抬头,一直盯着他们脚下看,发现这些人没有脚。
是蛇尾。
我惊恐地抬头看去,不知何时,他们都把头上的帽子褪下,露出一个个不一样的人脸来,因着摘下了帽子,那身连体的白袍在胸前张开一个口,露出他们的胸。
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块玉,各式各样的玉。
“村长,危险,指数五颗星,村长,危险,村长,危险……”
“你踏玛闭嘴!”我喊出了口。
那群珙竟然随着我的斥责停下了脚步,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又害怕他们只是停下来休整一下,准备随时对我开启攻击模式。
说真的,我这会儿相当后悔,我应该再谨慎一点,找个好时机让他们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完全地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看吧,我让你别叫他们走,你非不信邪。”啾啾说着风凉话。
我提醒他:“我死了,你也就不存在了。”
“嘶~还真是。”他说,“但是我也没说错啊,就说了你需要助手,不然就赶紧离开,你偏要选择最危险的一条路,你能怪谁?”
“你懂个屁,之前在生死场是不知者无畏,才敢往死里送,但是这里的建筑和辩家村主宅非常像,哪怕只有一点相似,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别说这么像。”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虽然仿造的人脑子不好。”
“村长,我建议你别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我一个人死,和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在这送死,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啾啾不说话,我当他被我的人格折服了。
“他们怎么不动了,你倒是给点有用的建议,别光说风凉话。“我在心里问。
“可能是被你的人格折服了吧。”
“……”设计他的人迟早会被我打死!
那些珙真的一动不动,他们全部面带微笑地盯着我看,仿佛在看一个小婴儿。
我心里发毛,继续催促啾啾查找一下资料,我也不闲着,悄悄动了一下腿,看看他们的反应,他们依然不动。
慢慢的,我动了手,动了胳膊,动了头。
他们就是不动。
我想是不是我说的话触发了他们的某个指令,这个指令恰巧就是让他们暂停行动?
他们既然不动,我不可能一直保持着瘫坐的姿势等着他们对我开刀。
于是,我瞅中某两个珙中间的细缝,手脚并用,爬了进去,那些珙里三层,外三层,我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到了空地。
我站起来,这里已经是大厅门口了,再回头看过去,天井里挤满了珙。
我不敢犹豫,怕他们接到新的指令转身过来找我麻烦,抬头看了眼“农畜局”三个大字,毅然决然地推开大厅的门,走进了大厅里。
大厅里的格局再次让我感到惊惧。
最里面的正中间摆放着三把椅子,左右两边各摆放了六把椅子。墙上挂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连笔触都踏玛和辩家村议事厅里挂的那几幅相差无几。
这就是个山寨版的辩家村主宅。
建造这个的人还是个现代人,原因无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正是在下的大作。
我不敢乱动了,如果这里的机关和辩家村一样的话,我低头数了数地砖,从入口往前数第三块地砖下,有我设计的一道机关,不致命,只是我年幼时的恶趣味,却被老师们保留了下来。
我们的装备原本都在我的手上,但是逃跑的那会,我一个也没带上,都丢在了草丛里。
我掏了掏口袋,只有一个手电筒,我摘掉了灯的盖子,样了样。
在投掷之前,我有三个预测,一是机关启动了,而且和我预想的一样,那说明农畜局的负责人,有极大的可能是我认识的人;二是机关没有启动,说明负责人是我认识,但不熟的人;三是机关启动了,但是机关和我设计的不同,说明,我可能会死在这里。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无法消除这里的危险,让我放松警惕,因为人心不可测。
我想清楚了这一点,还是将盖子投了出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这里可没第二个人代替我去趟雷。
一开始机关没有动静,出于谨慎,我多观察了半分钟,这时机关启动了,一把水枪在房梁上跳出来,对着第三块地砖滋水,不久一盆面粉从天而降,接着四面八方的擀面杖飞了出来……
我躲到门后,这里是唯一不会被攻击到的地方,因为我年幼的时候,就是站在这里看着一群老头闹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