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厕所洗好手脸整理完微乱的头发,谢茉一边溜达,一边参观文化宫,刚从林荫小道拐出来,抬眼正撞上对着一张稿纸念念有词的赵梦。
赵梦惊讶:“谢茉?你怎么来了?”
谢茉微笑说:“领导布置的任务,看汇演,写稿子。”
()“嗯,我背报幕词呢。”赵梦说着抱怨的话,但嘴角却是高高翘起的,“整整三大页呢,密密麻麻全是字,背得我头昏眼花。”
谢茉瞟一眼那张纸,几个字、十来个一行成段,只中间一个四五行的大段落,算不上很艰难。
谢茉收回目光,鼓励安慰了一句,问:“这边有开放的书籍报刊阅览处吗?”
赵梦说:“我不大清楚,这来这都在礼堂和后台忙活了。”
“行,不耽误你时间我再去问问。”
谢茉离开后没去问来去匆匆的行人,而是直奔门房找到看门大爷。
路过前院广场,看到拖拉机手搓手跺脚,满脸焦急,一张脸憋得黑红黑红的。
她走进问:“周大哥怎么了?”
拖拉机手支支吾吾,在谢茉关切目光下,终于瓮声吐出几个字。谢茉很容易拼凑出前后因果。
谢茉面无异色,声音笑容都清清爽爽:“周大哥你别担心,离开一会儿没关系,车跑不了。”
“不用去问看门大爷,我刚去过厕所,我给你领路。”
没咋出过公社的社员,来到县里公家单位不敢乱跑,不敢跟人搭话,小解还能找个避人的地解决,但大解就没法了,只能硬憋着。
谢茉把人带到厕所,又从挎包里掏出草纸递过去。
拖拉机手潦草点点头,进了男厕所。
谢茉禁不住笑,抬脚快步朝门房走。刚看见看门大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忽然被人叫住:“同志哪个单位的?”
谢茉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齐耳短发,人很有气质。
看门大爷从旁指点:“这是我们高主任。”
谢茉笑盈盈自我介绍:“高主任您好,我是永河公社宣传科谢茉。”
高主任点点头,说:“小谢,很好。”
留下这四个字,高主任便被叫走了。
谢茉不明所以。
高主任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又回头望了谢茉一眼。
她刚才停车时,正好全程旁观了这姑娘如何耐心探问老乡,再一路将人送去厕所。虽然如今称呼“农民兄弟”,但事实上又有多少城镇人处于本心尊重乡下人呢?绝大多数人都带着偏见,觉得他们啥都不懂,愚昧邋遢,挨得近点就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这姑娘却全不一样。她主动关心老乡,顾忌、维护老乡颜面,又像带孩子似的,陪伴安抚。
这份平视和尊重着实难得。
比起秀美的相貌,她的灵魂更闪耀。
谢茉,她记住了。
***
谢茉从看门大爷口里打听到报刊阅览处,在那消磨大半晌,直到汇演前半个小时才理好报刊离开。
礼堂已坐满大半,密密匝匝,入眼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嘈杂声如同隆隆闷雷。
谢茉津津有味地游目四望,就见同来的一个女知青正满眼焦灼地疾走而来,不及站定便一把薅过她手臂:“谢茉,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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